22、大哥失踪
乔福森失踪了。乔福林把母亲安葬完,就没再见到大哥,他问了几个人都说没见到。他想起在母亲葬礼上,他摔完丧盆就瘫倒在地上起不来了,还是关大壮把他搀扶起来,架着他继续完葬礼的所有程序。埋葬完母亲,大家都往回走,只有乔福森疯了似的跪在坟前哀哭。乔福林试图把他拽起来,却像拽一棵扎根的大树一样,根本拽不动他。
乔福森说:“大林子你们先回去吧,我没事,我就想多在咱妈坟前多跪一会儿。”
侯宝山担心他做出过格的举动,让关大壮留下来陪他。乔福森说:“不用,你们放心,我不会寻短见的。”
可是现在,直到下午两点多钟了,乔福林也没寻到乔福森,想起母亲临终前的遗言,他觉得对不起刚刚下葬的母亲,她刚入土,恐怕还没过奈何桥,还没见到父亲,自己就把她最放心不下的大儿子给弄丢了,他愧疚难当。于是他发动关大壮、毕得财、孙俊和毕雪梅、张秋蝶等人分头去寻找乔福森。
后来葛亚丽告诉他,上午10点多钟的时候乔福森到小卖店买过酒,还破例没赊账把酒钱付了。
此后几天,乔福林让毕得财多去菌地照顾着,他开着越野吉普上了观音岭,他担心大哥因自责而寻短见。而关大壮也把菌地的事交给肖金玉打理,带上猎狗,揣上干粮和水,钻进观音岭的深山密林里寻找乔福森。最后乔福林和关大壮在观音庙相遇,都没寻到乔福森的蛛丝马迹。
乔福林又到林阳镇寻了三天,仍没见到乔福森的踪影。来的第一天,他去见了火车站站长吴雅娟,请她让列车员回忆、留意一下,帮助寻找乔福森。吴雅娟很上心,立即布置给站内职工,让他们睁大眼睛瞅着点。
这天晚上很晚他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旅店,简单对付了几口,嗓子发言根本咽不下东西,索性不吃了,他给李萍打了个电话。还没张口,他就泪如雨下哽咽起来。
李萍吓坏了,说:“你咋的了,病了吗?”
乔福林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悲凉和哀伤,说:“我没病,可是老婆,我,我把大哥给弄丢了……”
李萍显得惊讶,说:“那天参加葬礼时大哥不是还在吗,他啥时不见的?”
乔福林就把经过跟她说了。
李萍不仅也担心起来,“莫非大哥因悲伤自责,而去寻了短见?”
乔福林说:“我就担心这点啊,咱妈临死前千叮咛我找你嘱咐让我别丢下大哥不管,可她尸骨未寒我就把他弄丢了,我,我真没用啊。”
李萍安慰了他几句,说:“你上火也没用,咱一起寻找吧,明天我跟我爸和朋友们说说,让他们帮着留意一下,也许大哥到了县城呢。”
因担心菌地上的事,乔福林回到了柞树村。张秋蝶像见了鬼似的吓了一跳,说几天不见,你咋变成这样了呢。乔福林凄婉笑笑,拿起换洗衣服就去了菌地。
黑木耳开始浇水养菌了,而给菌袋浇水看似简单,但其实里面却隐藏着学问,什么时候浇水,一天浇几遍,一次浇多长时间,早晨浇多少,下午浇多少,晴天浇多少,阴天浇多少,风天浇多少,都不一样,都要根据菌地的具体环境、湿度和木耳菌的长势、干湿程度而具体操作。
还好,有毕得财这个专家坐镇,几个雇了一两年人又很勤劳、熟练,20万袋黑木耳被他们伺候得还蛮舒服,菌丝已经开始生长。但乔福林还是发现了端倪,就是最近天气干燥,早上因靠着率宾河的潮湿雾气,浇十几分钟水就可,可下午太阳灼热,空气湿度降低很快,而雇工们仍按照寻常惯例浇水,就让木耳菌感到干渴了。于是乔福林吩咐雇工,下午浇水多浇五分钟。
傍晚毕得财骑着摩托车来到菌地,乔福林正在生火做饭。
毕得财说:“你别做了,我买了二斤猪肉,雪梅在家包包子,跟我回去吃吧。”乔福林喊远处的一个40多岁的人过来,这是他雇的外地人,叫赵毅,据说以前还是他们村的会计,乔福林就让他一起挤在窝棚里住,吃饭也就添了副筷子。赵毅是个很勤快、很负责的人,脑瓜又灵活,一般的活儿他跟着干一两次就学会了,已经在这干了两年,乔福林就让他当了工头,领着其他雇工一起干活。赵毅颠颠跑过来,光着的脚丫子沾满泥巴。
乔福林说:“锅里水烧开了,你下把挂面,打两个荷包蛋,碗里有酱,焯点柳蒿芽自己吃吧。”
乔福林跨上摩托车,毕得财发动着启动。傍晚的河套静谧极了,归巢的鸟儿也已歇息,微风阵阵,河水哗哗,杨柳依依,西边天空的火烧云彤红彤红,像天宫画师不小心把颜料瓶打翻,泼洒到天空。摩托车驶上吊桥,河风大了些,调皮的小手不是掀起乔福林的头发。
大嫂的包子果然好吃,也许是最近寻找大哥像个流浪汉,肚子的确缺少油水,乔福林一口气吃了7个大包子,直吃得嘴角流油,直打饱嗝。吃晚饭,毕雪梅给他俩和父亲沏了杯毕得财拿回来的茉莉花茶,自己坐在炕沿上发呆。
乔福林说:“大哥失踪了,大嫂你回家吧,不然家里没人,‘秋子’和鸡鸭该饿着了。”
毕雪梅苦笑这摇摇头说:“那个家我是不打算回去了,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