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天,圣域若水境——
台下那些人乍见巨变,心神动荡,但他们所不知道的是——
就算是和掀起这场巨变开端的两人,算作同谋的那些人,却也都是没想到,情势会变转得这么快的。
毕竟,在此之前,直接放一把火,连高台同那位圣域的合体境大能一起烧的“凶徒”,还在教训另一个“凶徒”,让其不要轻举妄动,甚至还亲自出手相阻呢。
结果,被教训的那个,再凶也只是干扰了下方众人的灵识,扰了他们的视线,还在若水境前,制造出了一片由血煞之气构成的迷障。
可以说,行动虽快,但却很靠谱,也很克制了。
反倒是那个教训人的,要教训的人没能拦住,便破罐子破摔一般,反手就将自己的本命之火,都冲着圣域的高台,给甩出去了。
当然,放火烧个高台而已,这没什么。
可那高台上,还站着一个出身圣域,实力还已经到达合体境的大能级别修士,这就很可怕了。
本是要劝阻晏前辈,不要因为鱼荀之语,便训斥对方的若源和牧枫,见这急转而下的情势,算是彻底麻了。
想想也是,晏颂之和鱼荀,他们到底都是一个宗门里出来的。
就算晏前辈平日里,他们眼瞧着,是要比鱼荀,沉稳靠谱不知道多少倍,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说不准什么时候,晏前辈那被鱼荀熏染出来的另一面,就冒出来了头呢。
他们现下,怕是就碰上这种情况了。
不过,众人在“短暂”的愣神过后,也都渐渐反应过来,放火烧了圣域的合体境大能又如何?
反正一者,他们这边出手的晏前辈,也是合体境的修为,大能对大能,他们对晏前辈有信心。
二者,他们都决定要在这圣域的地盘上,掀起一场能够直接影响到,下方众多修士入若水境的异变了——
这种几乎是骑在圣域的脖子上,狠狠地抽打对方脸面的事,他们都准备要做出来了。
还怕火烧一位圣域使者吗?
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猪死了也就不会怕烫。
众人便是怀着这般,摆烂中又带着几分生死看淡,豁出一切的奋勇,各自搓了杀招,准备放下去了。
却在这时,又听得下方有了新的异动。
且这次言语嘈杂,声势之盛,竟是比先前,鱼荀和晏颂之两人先后出手时,下方引发的躁动还要强烈得多。
若源他们这边不明所以,纷纷将目光投注下去。
“究竟是何人纵火!”
“在圣域行如此猖獗之事,倒是有几分狂意。”
“诶呀!别管是何人了,狂不狂的,你快看那台上!”
“台上?台上不就是被火……怎会如此?!”
却见那被火吞卷,却仍旧不改其巍峨庄肃,反而更显其恢宏的高台正中——
那名方才一举一动,皆与寻常人修无异的合体境修士,竟是从其面颊处,向下沿脖颈寸寸龟裂开来。
那是即便其置身于火海中,却也能清晰看到的纹路。
便犹如于熔炉中,精细烧制出冰裂纹的瓷器,也如旱灾侵袭下,连月失水的田地。
有人见此情形,失声道:“那隐于暗处,施下火刀之人,便如此之强吗?”
“只一刀下来,再辅以烈火,便让一位合体境的大能,露出此等狼狈之态?且还无半分还手之力?!”
“你这怎么看的?!”
“任出手的人再强,这高台上的,也实打实是位合体境的大能,且他还出身圣域,如何会这般就被轻易灭杀了?”
“那这怎么解释,他一动不动,难不成还是圣域的法门独特,所以我们这些愚笨之辈,便窥不得他的反击吗?”
“呵,若真是我们愚昧倒也好了,就怕这后面,还藏着更可怖的事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火是强,但我们离这么近,也受得住,除非它内里还另有玄机。不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一个修为已经达到合体境的大能,逼到这般地步。”
“你也说了,除非它还另有玄机,你又怎么知道,眼下这情形,不是这圣域的大能太弱,而是那暗处出手之人更强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乱吵什么?!”
“那暗处的人既然会对圣域之人出手,尔等又如何知,其不会对我们出手?”
“还是说,你们之中,有人和那暗处之人一伙?”
“这……你……”
“阁下何必出此等挑拨之语?旁人是否与那暗中之人有所共谋,我等并不知晓。”
“但阁下竟然能出得此言,便是没存什么好的心思,有意要看我们这些人互相猜忌怀疑,引发内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