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天,若水境——
“参与者十二人一组,自行组合也不受任何限制的话,那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对手也同样如此。”
“他们的修为实力,人员组成,擅使的招式术法,以及背后的宗门势力,于我们而言,同样也是未知。”
“且两组相遇,必要分出这其中的胜负来,才能开启出一条,能够继续通往前方的道路。
“这样的规则,看似给了参与在这其中的每位修士,绝对的自主权。”
“最后获得名额的方式,也显得直白简明。”
“就像是只要参与进来的修士,自身有真材实料,挑选的队友也相宜得当,彼此间同心协力,便能成为最后的胜者,取得通往云寰秘境的名额。”
“但实际上,每组的成员由参与者自选,但哪两组参与者相遇,又在何时何处相遇,这些却都是由圣域之人所决定的。”
朗映怀说到这里,时正眉头微皱,下意识地插话发问道:“可是朗前辈,我刚才看这些潜伏在水下的路径,是在那圣域使者开启阵法后才出现的。”
“像那圣域使者所说的,能够满足他们那种奇奇怪怪的演武规则,中途路径会自行变道,也会同别的路径相接,两组相遇时,还会自动升起可供数十人交手对战的演武台……”
“这种,真不是圣域预先设定好的阵法,其所发挥出的效用?”
“毕竟,来到这若水境的修士数量可真不算少,若这么多人演武时的安排,都全靠着圣域的人,藏在后头筹措安排着……”
时正的面容上,逐渐浮现出几分真切的嫌弃来,没忍住吐槽道:“他们也不怕坑不到我们,倒先把自己给累个半死么?”
时正这一席话说完,众人都懵了一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万佛宗和断虹宗的人,同这天水宗一百年前,便有朝夕相处,并肩作战的情谊,这一百年后,从在天尽头,应召集令面见万至尊后,三宗便更是一起行动至今了。
所以,天水宗的修士,除了牧枫和陈延之还稍微有点危机意识以外,剩下的修士心性有多单纯天真,他们也是都知道的。
可即便是知道这点,此刻在这般知晓了圣域的演武形式——
众人正头脑风暴,疯狂思索着圣域的意图,并试图寻求破局之法,正是心神最沉凝的紧要关头,却陡然间听到时正这般单纯,又尽显其心中困惑的言语。
以及,他最后那句,盈满坦率和天真的小抱怨后。
在场剩下的这些“心思深沉”之辈,瞬时,便生出了种哭笑不得之感。
心头的沉郁,仿佛也因这个从未想到的小插曲,而陡然间轻快了不少。
但要是能就此笑出来,这点松快,却还是不够的。
所以一时间,倒也静默了许久。
最后,还是陈延之在懵了会儿后,反应过来。
他一把便将因为问话,所以身体都快挤凑到朗映怀身前的时正,给揪着后衣领,大力拽了回来。
同时,陈延之也还不忘向着朗映怀,投去一个满含歉意的眼神。
后者自是摆摆手,神情温和,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陈延之松口气,将时正揪回来后,瞧着对方茫然不解,浑然不知他们为何是这般反应的“天真”眼神,简直一口老血都要呕出来了。
他们天水宗近些年来,教弟子的方式是不是出大问题了?!
他从前只觉得师弟们都不太着调,看着都挺天真(愚蠢)的,但因为他自己也不是一个多着调的人,所以只以为师弟们也是和他有样学样,装废物躲懒呢。
关键时候,也应该还是能做到扮猪吃老虎的。
可他陈延之,从没想过的一种可能是,他的师弟们不是在扮猪,而是真的被养得过于天真了!
陈延之这般想着,没忍住一个暴栗就砸在了时正的脑门上。
这臭小子,长得一副风流潇洒的聪明相,不然一百年前从秘境回来,其他宗门里也不可能在私下流传着,他们两兄弟,双生子和天水宗大师兄牧枫不得不说的桃红二三事。
可瞧瞧,也就只有这长相了,扒开脑子一看,怕是空的都能跑马了!
时正“无辜”被砸脑门,整个人看着陈延之的眼神,都弥漫上来一股既浓烈又不解的委屈来。
“陈师兄,你做什么呀?”
居然还委屈上了,陈延之简直要被这小子给气笑了。
他没好气道:“做什么?当然是想敲敲你这脑瓜子,看看有没有地里的大西瓜熟了!”
“啊?”
“啊什么?若是熟了,正好摘下来,切了给大家分了吃。”
“也让解解渴,好应付接下来的恶战。”
“师兄,你……”时正瑟缩了下,眼神四下乱瞟,很明显是在四处寻求在缘人,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