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重天,静室内——
两人倾吐真心,正是情转浓时,夙邈袖中却忽有银光亮起,光芒刺目,沈逐凰猝不及防间,险些被晃花了眼。
夙邈的神情蓦地沉了下来,拂袖将这银光重新笼回袖中。
他也顾不上去具体看,这银光因何而起,急急去看沈逐凰的眼睛。
“逐凰,可有恙?”
夙邈小心托起沈逐凰的下颌,俯身凑近了去看她的眼睛,见逐凰鸦羽似的睫毛,轻轻抖颤着。
她本就澄澈的眸底,此刻也因方才那银光的刺目,雾蒙蒙的笼了一层水光。
瞧着,倒是难得一见的脆弱姿态。
若说方才,亲密之时见到这般景象,夙邈还觉得稀罕,甚至隐约间有种,恨不能她为他展露出更多不同的一面来。
但现在看见,他就只觉得愧疚了。
那被他塞进袖中的天道化身,方才是发的哪门子疯?
突然弄出那样刺目的光耀来,把小凤凰的眼眸都给灼红了。
夙邈小心捧着沈逐凰的面颊,心疼到不行。
但沈逐凰却在缓了一会儿,眼前也重新能看清些许光影后,便抬手覆在了夙邈的手上,温声道:“别担心,我无事的。”
“就是先前没反应过来……现下也渐渐缓过来了。”
“你且先去看看,那银光是怎么回事儿?”
夙邈握住她的手,想要告诉她,却又马上反应过来,有些事,他可以知道,但她不能。
即便她身上,有他一生只能施予一次的,最为特殊的神佑相护,使她的小凤凰,能够不被天道所控,也脱离天命束缚……
因而逐凰才可以无需似旁人那般,时时同他保持距离,处处和他计算因果,牵扯稍深一些,便要设法清算了结。
但即便如此,有些事关天地安稳,大道衍机之事,他却也是不能告诉她的。
但夙邈也并不愿意骗她,因而他只道:“应是我的一位旧识,有秘事要提醒我。”
“逐凰,我……”
“阿邈,你尽管做你应做之事,除非事涉生死,或你需要我,便也无需都说于我。”
“你对我,不也是这般吗?”
“你能为我做到的,我也愿为你去做。”
夙邈一怔,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他怎么就忘了,他的小凤凰,可是一位修逍遥道的剑修呢。
除非是过于在意之处被旁人拿捏,她行事一直都是雷厉风行,十分果决的。
此刻,也自不会对他的一切,都要刨根问底。
“阿邈?”沈逐凰见他久未再有反应,便又开口唤了他一声。
夙邈被她唤得回神,对她点点头,郑重道:“好。”
沈逐凰被他分外郑重的态度逗笑,面上也露出轻松的笑意来。
“好了,快去看,我这里无事的。”
夙邈点点头,却没急着走,手中聚出一点灵光,指腹在沈逐凰的眼睑处,轻轻一抚。
待他收手后,沈逐凰只觉一双被银光灼痛的眼睛,此刻那内里,只剩极清凉的舒适感了。
沈逐凰眨眨眼睛,双目所见的一切,重归清晰。
而夙邈却已背过身去,似是在和他那位旧识沟通。
沈逐凰也没太在意,安静地坐到一边,还倒了两杯茶,等夙邈忙完。
却在将将倒好第二杯茶时,沈逐凰便骤觉,夙邈周身的气势变了。
先前同她,二人相处时的平和愉快,此刻全然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乌云压城,泰山将倾一般的厚重威势。
沈逐凰的眉头蹙起,她虽先前说了不问,可夙邈这幅状态,她却是很难忍住不问了。
夙邈回身时,便直直对上了沈逐凰一双,正望向他的,盈满担忧和关切的眼眸。
那双眼睛如此动人,又如此赤诚,即便她只看着他,不言也不语,可她对他的关心,却都要满溢出来了。
夙邈因天道提醒之事,而骤然晦沉的心绪,此刻,在沈逐凰这样的眼神注视下,似乎都一息之间,舒缓了许多。
可他随即很快想到,若灭世之劫当真近在眼前,那他与她之间……也许便真要应了他们从前所说。
活一日,便一日相守,一日相爱。
至于以后……他所能保证的,只是她能有以后,这世间的大多数生灵,都还能有以后。
而他自己,终末之日未到之时,未来会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他又该如何和她说呢?
旁的事或许可以不说,毕竟大多数,都涉及天机,非人族修士可以随意听得之语。
可事涉他的生死,他若是不告诉她,自以为隐瞒她便是为她好……
那他又有何颜面,去回想在百年前,为她设下幻境,让她明悟不可替他人擅做决定,一力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