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逐凰!”舒语芙恨的双瞳几欲淌血。
但在下一瞬,却见那自她体内,生剖而出的灵根——
竟是在沈逐凰手中,碎落若齑粉!
“不——!”舒语芙瞳孔震颤,嘶声喊道。
这一声像是耗尽了她的心力,让舒语芙不可遏制地伏倒下去。
大团大团粘稠的,带着脏器血肉碎片的腥黏血液,从她口唇中呕出。
浸落在衣裙上,让舒语芙整个人,便像是从炼狱血河中,爬出来的厉鬼一般。
而观她此刻,如风中残烛的微弱气息。
想必,若不是朔灼的红线,仍未收回,尚且围缠圈定她在正中——
舒语芙此刻,应是已经狼狈无比的,趴伏在了地上!
不过,也正因为有朔师兄的红线在,才更方便沈逐凰,接下来要做之事。
她神情淡漠,垂眸看着掌心,莹白灵根碎裂若冰屑,又似雪芒,星星而落。
待那微芒落尽,沈逐凰神情不变,只缓缓攥握住,已是空空如也的掌心。
她抬眸,目光再度落至舒语芙身上。
却听得对方虚弱无比,恨意却不减分毫的喑哑嘶声:“沈逐凰,你已经有灵根了……为什么还要夺走我的?!”
沈逐凰闻得此言,锋冷眸底透出股,极为冰冷的嘲讽来。
【真不愧是舒语芙,说出这般恬不知耻的话来】
【她听入耳中,竟也不觉得奇怪】
【斑鸠笨拙不会搭窝,便抢占喜鹊窝来住】
【鸠占鹊巢,坐享其成,一直都是舒语芙,做惯之事】
【只是,谁说喜鹊,便没有脾气,也不懂反抗,只会永远承受欺辱呢?】
沈逐凰指尖蕴出灵光,挟霜白寒意,轻轻抚弄过掌中金线,声音恍若浸冰。
“舒语芙,这话——应是我先问你才对。”
舒语芙神情一滞,嘴唇微张,刚欲再言。
便见沈逐凰,以那种她最讨厌的清冷高洁,恍若不沾尘俗,山巅澈雪般的姿态,对她缓声道。
“你可是忘了,你从前也是有灵根的。”
“和我方才毁去的那条,全然不同——”
“但却是你生来便具有的一条,凡品冰灵根。”
“凡品冰灵根”这五字一出,于舒语芙面上,便骤然迸发出,近乎扭曲的怒意。
“你闭嘴!什么凡品冰灵根?!”
舒语芙眼神阴戾,神情偏执而可怖:“我原本就是天品冰灵根!”
“和你一模一样的天品冰灵根!”
“我生来便是这般,天资出众,气运加身,注定要修得仙身,飞升成神!”
“沈逐凰,你以为你算什么……”
舒语芙怒极之下的泄愤之语,尚未说完——
她便忽觉,喉间一痛!
有温热的血,从她痛处,淌流而下。
舒语芙顿住话头,通身泛上寒意的同时,理智也逐渐回笼。
她垂眸向下看去,便见自己的咽喉要害处,正抵着一柄锋锐无比的赤金弯钩。
且这弯钩的钩尾,于那冰寒尖端,其上,还沾着自己的鲜血。
【就是这柄弯钩,在方才,受沈逐凰所控,毫不犹豫地掏穿了她的丹田】
【挖出了她的灵根!】
【而如今!又抵在了她的咽喉!】
舒语芙瞳孔骤缩,抬眸便对上沈逐凰,尤为冰冷的神情。
见沈逐凰只漠然道:“清醒了吗?”
这副神情做派,便如同她在沈逐凰面前,永远都是当初那个——
见沈逐凰需低首躬身,无比恭敬!
与沈逐凰同为冰灵根,论起资质和天赋,却是天差地别!
仿佛样样比之,都俱是不如的卑贱平庸弟子!
舒语芙想到过往,恨得浑身都在隐隐发颤。
可她素来最识时务,方才若不是气急,她绝不会在形势弱于人时,做出那般失智之举!
至于现在,她不仅理智回笼——
要害还被锋锐弯钩相抵,舒语芙就更不可能,再做触怒沈逐凰之举。
因而,她也只是将手,暗暗攥握成拳,隐忍下来。
而沈逐凰,也并不在意舒语芙心中所想。
见对方不再聒噪,她便也暂时按捺下,将舒语芙喉咙,再次毁去的念头。
只是,待沈逐凰看到舒语芙,那满面隐忍之态时——
于沈逐凰唇边,还是微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舒语芙,看来,你真的很抵触,你曾经的那条灵根。”
“甚至,你都不愿意承认它的存在。”
“让我猜猜,那条灵根现在如何了?”
沈逐凰眼眸微深:“可是像我方才所做那般,早已被你,亲手毁去了?”
舒语芙紧抿嘴唇,眼底一片阴霾之色,翻涌难休。
却听沈逐凰继续道:“真可惜,若是那条灵根还在的话——”
“你这丹田里,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空着了。”
舒语芙双瞳发红,唇边沁出鲜血来:有什么可稀罕的?!
【一条灵根罢了,还是最平平无奇的凡品冰灵根!】
【若是她舒语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