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舞说得对,我又不是不容冒犯的最贵上位,不碍事!你也放开些,那夜我无意偷听,你不也挺开朗善言的么。”
一听时宇又提起那夜窥视,两姐妹先是面色骤红,又都抿嘴忍笑,微微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姐妹俩的靓美容颜随着弛悦心情变得光彩焕发,在温润月色下更显娇嫩欲滴。
“对嘛!这才好!”时宇看着愈发光彩照人的姐妹俩,抚掌而笑。
“姐姐,我早说你这样披散头发不好,今夜风有些大,说不定还会碰到时公子,不如我给你扎起来吧。”关月舞拿起桌上的木梳,对着姐姐来回比划。
关月影略一犹豫,看了时宇一眼点点头。
时宇饶有兴致地看着关月舞精心地给姐姐疏发结辫,他还没有见过关月影完整清晰的容貌,以往她总是有小半脸颊被长发遮掩,看得不甚真切。
不多时,一道长长发辫落在了关月影身后,时宇笑着摇摇头,他还以为关月舞要编成什么特异的发辫,结果只是最简单的马尾而已。
关月影瓷白鹅蛋般的柔顺面容一展无余,虽不说更美几分,但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时宇觉得眼前完全换了一个人,一向端庄稳重的关月影似乎像妹妹一样活泼开朗了几分。
如瀑青丝初结马尾,关月影略感不适,嘟哝着来回摇头,长长马尾发辫随之荡起,尾梢铺洒舞掠,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偶然,细碎的辫梢竟然又一次扫过时宇面旁,发梢青丝擦拂口鼻,时宇忍不住再次连打几个喷嚏。
“哎呀!离我远点,弄得我好难过!”时宇玩笑说道,佯装不满地使劲揉揉鼻子。与前次不同,此番馨软柔滑的拂摩让他心底升起非常怪异的感觉。
关月影似乎真的随着发型的改变放开了拘谨,嘻嘻一笑,打趣道:“你还大高手呢,连这点细痒都受不了?”
一旁的关月舞凑过来打趣说道:“我看他不是鼻痒,是心痒!”
关月影被这话羞臊得面色通红,刚刚有些放开的心境又沉了下去,觉得妹妹这话说得太过露骨轻佻,抬起皓臂作势要打。时宇再不重礼节尊卑也必会不悦,对着妹妹娇叱道:“就你话多不知轻重,时前辈怎能容你这般胡言!”
关月舞也知话语有失,轻轻一吐檀舌,缩头躲到一边去了,但她的神色中可没有一丝惊忧,反而是笑嘻嘻地看着时宇。
时宇先是一愣,随即淡淡一笑。
或许是在玄盘安逸太久,或许是时宇总在现实和往昔中徘徊,姐姐温婉大方,妹妹活泼灵动,记忆中的一双姐妹又站在面前朝他轻笑,两对本不相干的姐妹渐渐相融合为一体。
时宇仿佛回到了往日温馨,清池姐正看着自己微微而笑,心里充满了喜悦温馨。
现实与幻想已经模糊了边界,时宇不觉间伸出手,抚上了深刻在心底的清丽笑颜。
关月影本见时宇发笑,知他没有在意言语冒犯,也一齐笑了起来。可突然见他伸手摸来,轻抚自己面颊,一下子愣住了。
一向守礼稳重的时宇,怎地突然这般轻浮,难不成真是被这点小小嬉闹撩得心痒难耐?以前的谦谦君子都是装的?
关月影惊骇莫名,但她也不敢擅动,摸不透时宇的心思,任何动作都会左右他的心情,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妹妹。
关月舞也惊呆了,惊诧的眼光再也离不开那只抚在姐姐脸颊的大手,空张着小嘴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齐齐望向时宇,立刻发现了他的异样,似曾相识的一幕他们在去往海霄墟的时候也出现过。
时宇似在凝视关月影,可任谁都看出他眼神空洞茫然,竟然洇出层层水光。
“时前辈?”关月影显然是无法忍耐时宇不住在自己脸颊摩挲,轻轻喊了一句。
时宇陡然定神,眼神渐渐聚光明亮,可他没有立即收回手臂,而是怔怔看了姐姐片刻,又看看自己的手掌,轻叹一声才恢复常态,摇头苦笑着走出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