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弟子,且不说武艺如何,最难得的是凶狠沉着的心性,自是跟你那小乙徒儿完全不同。”若虚不动声色道。
听到若虚提起雷狼,张逸云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有一丝复杂神情一闪而过,嘴上却仍是满不在乎道:“小乙是个好孩子,但我只是指点过他一些武艺,却不是他的师父。我一个孤家寡人,收得什么徒来?”
王巨君看着城中渐渐归于平静,终于开口道:“我倒是觉得,今日杨熙能够当机立断,转身便走,才是有了几分若虚的心性了。若是以前,他应该会不管不顾,随着那女孩儿去吧。但是到头来是帮忙还是添乱,那就未可知道啦!”
他转过身,将双手笼入袖中,忽然双目直视若虚道:“如今你可放心了?”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但若虚却似乎懂得他的意思,双目之中光华一暗,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杨熙等人离开松兹之后,若虚终是不放心他的安危,与王、张二人共同随之赶来。但方才看到杨熙几被官军捉拿,差点被箭矢刺穿,他都没有出手相助,其实已是用行动对巨君之问作了回答。
既已决定要让杨熙自由地按照心意而活,那便不要干涉他的选择,不要左右他的人生,更不能再让他继续生活在自己的护佑之下。
天下之大,终是要让他自己去闯,是时候撒手了!
可是苦心孤诣这么多年,一切谋算都落空而去,他的心中又怎能平静无波?
“既然看开了,那就走吧!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也有他们自己的际遇造化。”巨君似乎看穿了他心中的失落,慢悠悠地说道,“为师者犹父母也,有的时候不是孩子离不开父母,而是父母离不开孩子啊!”
若虚先生心中如遭重锤,一时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只觉心中一片茫然无措。
正如巨君所言,自己离开杨熙,自己一时仿佛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不知该何去何从。
自己智谋无双,庙算无遗,此刻却成了无用武之地的屠龙之技,自己胸怀万藏,天下之事事无巨细,对自己再无秘密,但若离了杨熙,余生还有何事可做?
却只听巨君轻笑一声:“天之所覆,地之所载,不独华夏一地,少年之时你不也曾梦想去那域外他乡,看看迥异华夏的风光人文?生无所息,知也无涯,咱们这些老家伙,就不能找点自己的事做么?”
若虚呆了一呆,双目之中神光渐起,忽然对着王巨君一礼到地,仍是那弟子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