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沉默,乖顺,也不再那样咄咄逼人,警戒之心表露于外。
难道她早就认识杨熙?
难道她知道杨熙的真正来历?
难道她费尽心机,让杨熙与她一起去往豫章,竟不是为了她自己?
在他的逼视和诘问之下,小沁的坚强再也无法维持,只是伏在杨熙身上呜呜哭泣起来。
去,还是不去?
若是去了豫章,也许能揭开杨熙的身世之谜,但是也可能会因不能及时救治他的疾病,导致他一命呜呼。
若是不去豫章,而是找个近处的城镇,寻觅医者为其治病,也许能保住他的性命,但他们的行踪却很容易被那蝠先生找到,再次陷入危局。
小乙看着映在水中的月华,忽然颤抖着皱成一片涟漪。
起风了,是东北风。
这一瞬间,小乙下定了决心。
“起帆!咱们去豫章!”
听到小乙的安排,小兔子立刻行动起来。
挂起风帆,摆正船舵,船儿在越来越烈的东北风中划过水面,向着西南方的豫章郡城破浪而去。
按照常理来说,带着一个重病之人逃走,肯定要就近靠岸,寻找市镇安歇,谁能料到他们竟会舍近求远,直向豫章而去?
他们的目的地,便是那蝠先生应也料想不到!
破浪疾驰的小舟之中,小乙看着杨熙昏迷的病容,忽然运起全身的真气,一掌拍在他的头顶!
在小沁的惊呼声中,小乙竟将全身的真气全数灌入杨熙体内,雄浑的真气与那盘踞杨熙心脉的寒毒猛烈地绞杀在了一起!
千万别死啊,杨熙!
小乙只觉一阵脱力,只觉眼前模模糊糊,全身轻轻飘飘,忽然一头倒在杨熙身畔,也是人事不醒。
模模糊糊之中,小乙听见船底撞到砂石的声音。
他悚然惊醒,却觉浑身软绵绵地,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你...你醒啦?”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小兔子黑黑瘦瘦的脸。
“咱们到哪里了?杨熙...杨熙还好么?”小乙挣扎了几下,居然没有爬起来,还是小兔子拼命将他扶了起来。
“他...他还没醒,不过好像...好像好一些了,那位姊姊在照看他。”小兔子道,“咱们一路顺风顺水,走了整整两日,现下已经到了豫章城下了,咱们已经泊在了一个小码头上。”
小乙看到船舱的另一头,小沁正伏在杨熙身上,昏昏地睡着,不觉心中安定了些许。
他向小兔子道:“多亏你了,小兔子。我真不知该如何谢谢你才好。”
小兔子听了他的感谢,黑脸之上竟然现出一丝红晕:“你...你不用谢我,你救了寨中老幼,我...我早想找个机会偷偷把你们放了,这艘船是早就备下的。本来我还想等几日,你那同伴身子好些,再偷偷送你们走,但日前那怪老头儿突然赶来,我便来不及准备,只好带着你们逃了!”
说着,他从腰后掏出一件物事,递到小乙的手中。
小乙定睛一看,竟是自己那把无坚不摧的断剑!再看看船舱之中,几人的行李多也堆在旁边。
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这小兔子竟早就存着要放他们离开的意思,甚至连他的兵器行李都预先偷了出来,一时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敬佩,不由得摸着他的头道:“好孩子,好孩子!你生在贼寨,难得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但如今你叛寨出逃,以后却要怎么办?”
小兔子沉默了半晌,忽然鼓起勇气道:“大兄,你是有本事的人,我想跟着你!”
小乙虚弱地笑道:“我有什么本事?不过你愿离开匪寨,自然是好的。但现下我们被人追踪,形势还很危险,你若呆在我们身边,难免受到牵连。”
他想了想,又将那断剑塞进小兔子的手中:“你拿着这剑防身,船上我们的行囊当中还有些钱钞,你拿了便赶紧走,到豫章郡中先躲藏一阵。若是我们摆脱了追兵,必定前来接你。”
他沉默了一会,又补充道:“若是我没来找你,你便一个人好好过活,在大市镇上,只要勤勉些,总不至于饿死。等你以后长大了,便
到长安去,找一个叫做韩狗儿的游侠,报上我的名字,他必然会照拂于你。”
小兔子听了小乙的话,知道他是怕连累自己,一时也是心中感动,眼圈不觉红了。
“快走吧!时间拖得太久,容易生出变故!”小乙将旁边行囊中摸出一把钱钞,塞入小兔子的怀中。
“那...那你们...”小兔子迟疑道。
“别担心我们,我...我们休息一下,也便要出发了。”小乙推着小兔子的后背,将他推出船舱之外。
小沁听到船板响声,猛然惊醒过来。
看到小兔子被小乙送出船舱,她的眉头不由得拧在了一起。
“小乙,你为何要让他离开?”她面色憔悴,但言辞还是一般地犀利。
小乙苦笑道:“让他呆在身边有什么用?若被那蝠先生找到,不过多一具尸身罢了。”
小沁冷笑一声:“你就是个烂好人!如今杨熙仍然昏着,你又如软脚虾一般,我一个人如何带得你们二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