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凌空栈道已经是下山的路了,两人奔着月老庙的方向一路嬉戏也不觉着累。走在用一根根同等标准尺寸的木板铺成的林荫小路上,两人脚下发出咚咚的声响竟然出奇的和谐。有两只小松鼠在木板路上来回蹦跳,一会儿又蹿上树枝抱着松果警惕的看着江雪彤和陆霆宇。这两只小松鼠已经跟了他俩一路了,从下栈道不远一直跟到这里,精力特别充沛。两人也不打扰他们,就这样结伴而行,还增添了一点乐趣。
因为是后山,路上只有陆霆宇和江雪彤两人牵手并肩而行。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静谧。两人同时拿出手机查看。
“我的!”江雪彤摆了摆手中正响铃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爸爸。
“喂,爸爸。”女孩微微侧过身,背对着陆霆宇。
“去哪?”
“多久?”
“妈妈知道吗?”
“我知道。”
“嗯”
“你也要保重身体。”
“爸爸再见。”电话挂断。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跟了一路的小松鼠也躲进了林间,再也找不见了。
陆霆宇眺望着不远处的月老庙,被江雪彤一个环抱冲击的往前踉跄了一步。后背的衣料被泪渍打湿黏在身上。拍了拍环抱着他的手,想转过身去,被江雪彤死死的抱着不松手不许他转身。
哭声被死死的压抑,颤抖的身体告诉陆霆宇此刻的江雪彤有多么的悲伤。
陆霆宇一动未动,任由她发泄心中的痛苦和悲伤。
良久。江雪彤放松抱着他的双手,陆霆宇才转过身拥她入怀。该来的还是会来,陆霆宇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应该也和这个电话有关。
捧起她的脸,用拇指擦去她白皙脸庞上的泪痕,亲吻她哭红的双眸。极尽温柔与宠溺。
“别哭。”再把她拉在怀里,紧紧拥抱住她。
“昨晚的事是不是也跟你爸爸有关?”清冽的嗓音里轻问。
江雪彤点点头。
“昨天他们离婚了。”江雪彤抬起头,眼圈红肿。
“我没有家了。”眼泪大颗大颗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浸湿了一小片。
“嗯,我知道了,别哭,不怕。”陆霆宇亲吻她的泪珠。
“他们都不要我了。”呜呜呜
“他们不要,我要,我要你,你没有家了,我给你家。不怕不怕。还有我呢!你还有我。”
“呜呜呜,嗯,幸好我还有你,要不然我就是孤儿了。”呜呜呜。“为什么都不要我?离婚之前没人通知我?他们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没人,没人在乎,没人在乎我的感受,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呜呜呜。“心好痛。陆霆宇我没有爸爸妈妈了。他们都不爱我,谁都不要我了。”呜呜呜呜呜呜。
“我是不是特别讨人厌?他们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要我?我要怎么办?我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不让他们操一点心,可是他们还是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啊?”趴在陆霆宇的怀里嚎啕大哭。
“人,生来就苦,我们无法选择父母,也无法指责父母,无论他们如何做,我们都只有接受的份。”仰头看天,天那么蓝那么高,世间的痛苦莫过于骨肉分离,可她的父母竟然能这样狠心的将她抛弃。
也罢。
“江雪彤,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你只属于陆霆宇一个人,今天是你最后为他们的狠心抛弃而哭泣,明天起,你牵着我的手,我们披荆斩棘勇往直前,去挣一个属于我们的未来,你同意吗?”再次捧起江雪彤的脸郑重的说道:
“你愿意将你的未来交给我吗?与我携手共进!”
“嗯!我愿意!”谢谢你陆霆宇,谢谢你在我痛苦迷茫的时候陪在我身边,在我无助彷徨的时候给我承诺,让我可以依靠。谢谢!
“不是要去月老庙吗?走吧。”牵起她的手微笑着给她鼓励。
“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吧。”江雪彤眼神空洞洞的,陷入无尽的悲伤之中。
“好。”
原来这些年她过得这么辛苦,刚刚电话里,她的爸爸远走他国出国劳务,妈妈去了偏远山区义诊。离婚后两人都独自寻找疗伤的地方去了,距离越来越远,恨不得永世不再相见。爸爸告别的话语都那样的苍白无力,妈妈甚至没有告别就离开了这个城市,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甚至没有一个人问她还有没有钱?缺不缺钱?就这样潇洒的离去。陆霆宇想不明白,这是一个怎样的家庭。江雪彤这些年究竟是怎么在那样的家庭里生活过来的。冷漠无情,精神虐待,不闻不问。想想自己的父母多年来恩爱如初,对自己百般的疼爱和付出。那样家庭的孩子竟然没有长歪,而且乐观积极向上,坚毅勇敢。上天还是可怜江雪彤的,让他提前遇到了自己,在她悲痛交加的时候自己可以作为她的依靠,为她遮风挡雨。
月老庙站地很小,身披满身红线的月老金身乐呵呵的端坐在神台上,手里还拿着万条丝线睥睨众生。供桌上供奉着水果、馒头、糕点、糖果、酒、花生,还有烟,有一截燃到烟尾的烟蒂还背夹在,月老捋着一根丝线翘起的兰花指间。庙虽小,香火很旺,烟雾缭绕。挨着功德箱旁边有一张小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