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妍从没见过如此繁华热闹的夜市,心情顿觉开怀不少。
他们一个一个小摊子逛过去,卖面人的,烤小鱼虾的,卖手工艺品的,卖珠花的,表演杂技,唱街戏的……应有尽有。
纪妍脸上一直挂着开心的笑颜,如果这个世界的生活,都如今夜的西郊夜市,该多好呀!
穿过接踵的人群,纪蓬带着纪妍来到了河边,河面上不时有装饰华美的画舫驶过,间或传来几声优美的琴声。
这里少了些嘈杂,多了几丝风雅,月华清幽,越发地让人心旷神怡。
纪蓬扶着纪妍的手,将她迎上了一艘画舫。画舫悠悠飘荡着就往河心驶去。
纪蓬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清风将酒香送入鼻间,馥郁芳香,“阿妍,这是新酿的桂花酒,入口香甜,你尝一下。”
此情此景,也是少不得一杯好酒。纪妍微笑着接过,细嗅杯沿,沁人心脾,忍不住仰头喝尽。杯酒下肚,仿佛世间烦心事皆随酒而去,再不复存在!
纪妍情不自禁地说:“难怪‘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酒,果然是好东西!”
纪蓬看她高兴,声音都透着愉快,“喜欢就多喝几杯,今晚,我陪你尽兴而归!”
清风徐来,小舟轻荡,船上有琴师弹出一曲《广陵散》。一曲广陵散,再奏复何人?琴声入心,纪妍不禁摇晃站起,走出舱外。
苗条修长的白色身影,如仙子临世对月起舞,娇拈花指,长腿轻抬。
萤白轻纱裙摆,如流水般轻泻翻飞,素簪红绸挽青丝,丝丝相扣,随风旋绕,星眸明灭,时而激昂,时而低诉,倾覆月华,斯人如塑……
四周仿佛凝固般,天地之间,只余一人一曲,临风而舞。
秦森站在湖边拱桥之上,久久地凝望着舟上那柔媚舞动的女子,心下怦然跳动,黑眸如旋,深不见底。
一曲毕,良久,众人仍仰头遥望,如梦痴醉。
纪妍旋身从船头走下来。忽闻一声大喊,打破了此间宁静。
“佳人留步!上船与本公子一聚!”只见一艘华丽光耀的大型画舫,正快速朝纪妍驶近。
纪蓬快步走出舱外,不悦轻喝:“何人如此无礼!”
粗横狂徒大笑一声道:“哈哈!原来是翻飞阁纪老板!这事好办,这事好办!”说着,当众掏出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向纪蓬砸来,“纪老板,这么多,够了吗?让她到我船上来!”说着便大脚一跨,想到船上拉纪妍。
纪蓬怒气满脸,将钱袋子狠狠砸向来人,抬腿就是一脚,张手退后一步护住纪妍,咬牙道:“找死!”
为首男子捂着腰,痛骂:“你|他|娘的,青楼妓子还当圣女了?!本公子今晚一定要得到你!”,又大声向身后打手招呼道,“还不过来!给脸不要脸!给老子打,往死里打!”
画舫上又上来四五个人,将纪蓬团团围住,纪蓬抬扇就是一巴掌,扇得面前两男子鼻血喷张。
其余男子见状,纷纷举拳来打,纪蓬身形矫健,低腰横扫,几人还未碰到毫发,便被扫倒地上,满地哀嚎。
粗横狂徒见状不敢前进,指着纪蓬大骂:“好你个纪蓬!我尚京小霸王刘坚,还从没被人如此欺辱过!明天,我叫你翻飞阁关张大吉!”
纪蓬抬眼轻眺:“你试试!”说着,正要上前再揍。
“纪蓬,不要动手,让我会会他。”纪妍走上前,“是想让我陪你喝一杯吗?那简单,”只见她从身后拿起一壶酒,“这壶酒,喝完。如果你能不倒,我今晚陪你,不醉不归。”
刘坚又哪能经受挑衅,又见美人递酒,当下淫、笑着就上前,想趁机抓住纪妍细白的小手。纪妍将酒壶往高处一提,再放手,酒壶稳稳当当掉到刘坚手上。
刘坚当下兴奋得淫、笑连连,嘴里不停地叫着:“好,好,好!小美人,这么会玩!爷就陪你玩一回!喝完这壶,爷让你在我身、下哭!”说着,就拿起酒壶往嘴里倒。
哗啦啦的酒水倒入大嘴,刘坚一口口将酒喝下大半。放下想透一口气,眼神已是模糊一片,脚步几个踉跄,就像一只死猪一般往地上倒去。
纪妍冷哼:“哼!不堪一击。糟、蹋了我一壶好酒。纪蓬,我们走吧!”
纪蓬也不多说,拉着纪妍上岸离去。
秦森一直站在桥上看着,眼神暗了暗,便也抬脚离去。
纪妍回府泡过澡,喝了一碗醒酒汤,眼下精神大好,竟毫无睡意。又想起今日种种,心下不觉烦闷,遂推门走出院外,沿着小路慢慢散步。
转过一丛翠竹,那里砌了一套石凳,纪妍慢慢坐下。抬头扯下头顶的几片竹叶,悠然自得地摆弄起来。
不过几下转折,那几片叶子,已变成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好不生动!
纪妍正低头拿着蝴蝶赏玩着。忽而动作一滞,有人!
“你今天,还没玩够?”来人出声划破黑暗,从身后竹林走出,月光洒在身上,更显仙逸挺拔,正是秦森。
纪妍沉默不语。
秦森看她一眼,状似不经意地,又开口道:“你知道今晚那人是谁吗?吏部尚书之子刘坚。京城纨绔,他说要灭掉的人,还从来没有完好无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