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兰妹得到池溪的承诺,放心了些,她刚要开口说话,肚子就咕咕咕地叫了起来,她愣了一瞬,苍白的脸瞬间爆红,她难为情地支支吾吾:“池溪,不好意思,我从昨日就没吃饭了,有点饿。”
“你昨日没吃饭?”
池溪愣了一下,皱紧了眉头。
游兰妹难堪地垂着眼帘:“婆婆不让我吃。”
池溪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气愤说:“大壮哥已经回家半个多时辰了,稍后我娘会送吃的过来,你再等等。”
游兰妹受宠若惊地惊慌道:“让翠荷婶送吃的过来?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
池溪说:“大壮哥到底是个男人,不好守在你床前,我娘来正合适。”
游兰妹支支吾吾:“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若是过意不去,现在我在你身上消费的粮食和银钱,你以后做工还我就成,不要觉得亏欠我。”
池溪知道游兰妹是个软弱又有些正直的人。
当即消除她的顾虑。
游兰妹松了一口气,满脸认真地说:“池溪,你人真好,我日后定会好好干活,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行了行了,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好好休息。”
池溪笑着说:“想好好干活,也得你健健康康的才行啊!”
游兰妹心下感动,急忙点头。
田翠荷是今日早上起来看到席大壮从外面回去,询问之下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她便让儿子宰了一只鸡,拿出珍藏了许久的温补药材将鸡炖上,又做了米饭。
等鸡肉炖好之后便用大碗装上,又盛了米饭,急匆匆地赶来了汪家。
游兰妹看着飘着淡黄色鸡油又散发着浓郁药香的鸡汤,眼眶一红,落下泪来。
池溪急忙道:“好了好了,你在坐小月子,可不能哭。赶紧将这鸡汤喝了,再吃碗大米饭,好好休息。”
游兰妹鼻子酸涩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笨拙地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婴孩的声音响起:“小贱人,你在吃什么?还不赶紧喂我!”
游兰妹动作一顿,扭头望去,就见自己两岁的儿子怒瞪着她,气势汹汹道:“奶奶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烂心肝的贱人,有好吃的不给我,自己吃独食!”
游兰妹心口钝痛,张张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池溪伸手揪住汪晓浩的衣领提起来,“啪啪啪”的几个巴掌抽在了他的屁股上,怒道:“才两岁的奶娃娃就敢这般说你娘,你奶奶教不好你,今日你池溪姨姨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哇哇哇,小贱人,你敢打我!奶奶,奶奶救我!”
汪晓浩蹬着腿挣扎。
池溪毫不留情地巴掌啪啪啪地落在他的屁股上,冷声呵斥:“今日别说叫你奶奶来,就算你叫来天王老子,你这小崽子,我也照打不误!”
“呜呜呜呜,你放开我,好疼,你放开我!”
汪晓浩哭得撕心裂肺。
池溪一边抽他屁股,一边怒问:“你还乱说话不?你还敢那般叫你娘不?”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汪晓浩哭着摇头。
池溪问:“那你该叫你娘什么?”
“该叫娘,我该叫娘。”
汪晓浩是真的怕了。
池溪这才停下动作,将他提到游兰妹的面前,押着他道:“叫!”
汪晓浩哭泣着怯生生地叫:“娘。”
游兰妹眼睛湿润,紧抿着唇瓣却一个字都没说。
若是以前,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成这样,她一定会心疼。
可今日,她内心竟毫无波澜。
池溪冷声道:“道歉。”
汪晓浩不知道道歉是什么,一时间手足无措。
池溪教他:“说对不起,说你错了,说你再也不会了。”
汪晓浩从善如流:“娘,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
池溪抬眸望向游兰妹,淡声说:“兰妹,这孩子从根子上就被他奶奶教坏了,但好在年纪还小,若有心教,还能扳回来。”
游兰妹垂下了眼帘,不说话。
她要跟汪刚强和离,但她只会带走暖暖,至于浩儿……她方才被叫贱人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心如死灰,浑身冰凉。对这个曾经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儿子,她真的一点都爱不起来了。
池溪似乎明白了游兰妹的心思。
她还没开口,手里的小崽子就挣脱出去,发疯地往外跑,边跑边道:“奶奶,池溪这个小贱人打我,你快用棍子打死她!”
池溪觉得方才下手还是太轻了。
游兰妹的热泪滚进热汤里,她小声呢喃:“不教了,随他去吧!”
她现在看着自己的儿子,就像是看到了第二个婆婆,只觉得心冷。
池溪神色复杂道:“好,都听你的。”
喝完鸡汤吃完饭,史百草准时将药给她端来,拧着眉头说:“你婆婆今早就在隔壁村叫了牛车把你相公送去县城医馆,估计也把银钱全都带走了。你的治疗费用可以先欠着,但必须还我。”
他在大河村待了二十来年。
不曾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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