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承允直接乘室内电梯上了三楼客房,佣人也紧跟着上三楼去给白承允收拾房间,白元海才知道这声“好”字,是白承允变相答应了自己。
老爷子傲娇地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恰逢家庭医生带着输液袋进来,白元海也松了口风:“别输太多袋,年纪大了容易起夜。”
家庭医生难得碰到白元海这么配合的时候,赶紧不失时机地跟着白元海进了房间,给他扎上针。
所以进了房间的白元海并不知道,当佣人把三楼客房收拾好后,白承允重新回到二楼主卧。
几秒钟后,身形高大的男人抱着沉睡的女人出了主卧回到客房,门关上后,里面就成了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二楼的小心柑目睹了这场“战斗”,叹着气从地上爬起来,“这一届的大人,真的是越来越难带了。”
她先回房间给烨哥儿重新换了条湿毛巾降着温,刚才客厅里有大人在,她不能下楼。现在该睡的都睡了,她趁机跑下去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退烧贴出来。
上次她感冒时,烨哥儿给她贴过这种退烧贴。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贴在额头上凉凉的,烨哥儿会睡得舒服点。
小爆炸头颠颠地跑回房间给烨哥儿贴上,听到楼下家庭医生离去的动静,想起白元海此时正在输液,她又重新下楼,进了厨房。
白元海推着移动药架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听到了厨房的动静。
他停住脚步,身后的佣人忙提心吊胆上前:“老爷,还是我来扶着您吧,您手上还扎着针,这样太危险了。”
也怪房间里没有单独的洗手间,不然也不需要这么周折。
白元海瞥了眼佣人小心翼翼的样子,喷了口气:“我还没老到自己走不动的地步。”
话落,脚步半途改道,走向厨房。
厨房只开了一盏壁灯,黑白两色的简约风格在深夜灯光映衬下,多了几抹烟火气息。
煤气灶上,药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一股中药味充斥在厨房几十平米的空间里,不算好闻,但也别有一番特色。
而最里面的角落里,心柑托着下巴坐在小凳子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个小小的瞌睡虫。
于尉守在旁边,见白元海前来,下意识要出声:“老……”
白元海抬手拦住,下巴点了点心柑的方向,用眼神示意道:‘别吵着孩子。’
于尉心领神会,放轻脚步先
出了厨房,才低声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这老爷子不是在房间里输液吗?怎么出来了?
他无声问向白元海身后的佣人,佣人还没回答,白元海指了指心柑道:“这是做什么呢?”
于尉:“小心柑听到您身体不舒服要输液,正巧家庭医生的中药柜里都有她需要的药材,就让我去取了,要连夜给您把药熬出来。她说这药早晨空腹喝时最有效,早点喝了,您就能少输点液。”
于尉心里感慨着,这么小的孩子,竟比大人还细心,老爷子平时没有白疼心柑啊。
白元海也很是震惊,看着心柑困顿的模样,不悦道:“小孩子胡闹是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这都几点了?还不回房睡觉,这身体哪能受得了?”
语气虽然严厉,但话语中的心疼,也是遮都遮不住的。
于尉正要解释是小心柑执意要亲自熬药,厨房流理台上的倒计时器突然响起,铃铃的声音在沉寂的暗夜里格外清晰。
那个前一刻还困顿得不成样子的小心柑,腾地从小凳子上直起身来。小手胡乱抹了把脸,人也紧跟着站起,把凳子挪到煤气灶前,踩着凳子查看药锅里的药
。
一连串动作看的白元海心惊肉跳,他也顾不得手背上还有针,几步上前把锅盖抢在了手里,“小心柑,可小心烫着!”
心柑讶然回头,还残留着困意的眼睛望着白元海:“太爷爷,我戴着隔热手套,不会烫到自己的。倒是您,您怎么下床了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锅盖接回来,又往药锅里加了一碗水,动作娴熟地完全不像个四五岁的孩子。
白元海顿时有点不是滋味,他一个小时前还和白承允因为苏清月的问题吵过,而现在苏清月的孩子为了给他煎一碗药,连觉都不睡。
他心情复杂地摸了摸心柑的爆炸头,“这些事情让于尉他们做就好了,你快去睡觉。”
“没关系的哦。”心柑笑眯眯地摆了摆手,从凳子上下来,“于管家还要分神照顾您,我来就好啦。而且我有熬药的经验,以前妈妈在监狱里生病时,都是我给她熬的中药,要出一碗药就出一碗药,绝对不会多的。”
熬药熬药,熬的是药的药性,也是人的耐性。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耐心,白元海颇感欣慰。
他年纪大了睡眠少,往日这个时间早就醒了,干脆也不回房间,让于
尉给他搬了张椅子进厨房,坐在了心柑旁边,“来,太爷爷陪着你一起。”
“不用的啊。”心柑跑到白元海另一侧给他整理垂下来的输液袋软管,免得回血,“这里我一个人完全搞得定,太爷爷您不是一直主张‘君子远庖厨’嘛,就不要待在这里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