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清了清嗓子,身子往后挪了挪,“江先生,至死不渝什么的就不必了,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江扬帆好不容易劝自己放下美貌立地成情圣,岂能轻易离开,“清月你睡你的,我在这陪着你,伺候你。你放心,我要是再嫌弃你半点,我也把我自己打成猪头。我们夫妻双双把猪圈还。”
你自己“还”吧!
苏清月竖起一只手,即使脸皮浮肿,眉心也蹙出了褶皱,态度坚决:“不用了!”
嘤,清月就算猪头,蹙眉生气的样子也是眉清目秀的猪头,好想变成一把小熨斗,把她的眉心烫平。
江扬帆扭动下身子想撒娇,白承允按了桌上的呼叫铃:“进来四个人。”
江扬帆瞪过去,“前夫哥你叫人干什么?”
白承允冷着脸色不说话。
几分钟后,江扬帆被四个保镖扛在肩头上,扛到地下停车场,塞进车里送回了江家。
病房终于恢复了安静。
苏清月却在江扬帆走后,躺回床上用被单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白承允回头时,就看到了包成蚕茧的苏清月,“把被子掀开。”
这个女人,没被毒蛇咬死,是想被被单捂死?
苏清月的声音在被单下瓮瓮的,“
我不!”
她可以花式炫耀自己的猪头脸吓退江扬帆,可面对白承允,她坚决不想让他再看到自己的脸。
在前夫面前,不要面子的啊!
白承允看着“蚕茧”里的人又往里缩了缩,黑眸深处难得好心情地笑意更浓:“我已经看到了。”
遮得再严实也晚了。
苏清月身形一僵。
就是因为被看到了,所以才无所遁形啊!
她还是紧裹着自己,只从被单下伸出一只手,朝白承允挥了挥:“医生都说我没事了,就不耽误白先生忙工作了,您先回吧。”
“您”都用上了。
白承允单手插袋,一派闲适的姿态拖开病床前的椅子坐下,“今天是秋假第二天。”
也就是说,未来至少还有五天时间,白大总裁都是可以不去公司的。
苏清月听着白承允这意思,是要在医院里安营扎寨?
可算了吧,她一点都不想和白承允独处,尤其是窥破他和李薇薇的秘密后,每一分接触都让她觉得……不安。
白承允看着苏清月忽地一动不动,眸光一凝,起身要给她掀开被单。
苏清月却自己坐了起来。
她没看见白承允伸到一半的手,抹了把脸,脸肿了,抹的面积都增大了不少。
她故作
轻松地笑着,拿起白承允的手机,“再用一下。我打给心柑,让他们别来了。”
她这个样子,会吓着孩子。
心柑有点不太情愿,她夜里一直担心妈妈,睡得并不安稳。
不过妈妈坚持不让她去,她也乖顺地点了头:“我上网查过,说是被毒蛇咬了后,脸和身体都会浮肿,妈妈你是不是也这个样子了?”
苏清月想说这个孩子为什么这么聪明?
心柑听着话筒里的沉默,明白了,“既然苏姐不想在她女儿的人生里留下黑历史,那作为女儿的我就必须要配合喽。放心吧,在你消肿之前我都不会去的。营养粥我让于管家派人给你送过去,还有你的手机。平时接接我的电话就好,工作之类的能放就放,几天不工作,工作室不会倒闭的。”
“知道啦。”苏清月感受着小棉袄的温暖,舒心地挂了电话。
可看着还坐在病床前的白承允,苏清月就不怎么能笑出来了,“你非得让我说,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子不适合见人,请白先生给我留点私人空间?”
白承允左手还留在裤袋里,右手却支着额头,一双黑眸因为眼底的笑意而格外的亮,“苏小姐这是害羞?放心,你再丑的样子我
又不是没见过。”
苏清月一僵,想抽动嘴角,却因为脸肿而抽不起来。
白承允说的,是她十八岁那年生日。
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成人礼,苏清月从两个月前就暗搓搓筹备,直到生日前一个星期,她才把那张最精美最特殊的请帖,给白承允。
结果白承允连看没看,只丢给她两个字:“没空。”
苏清月当时就万念俱灰了。
她追逐了他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成人了,可以让所有人见证她长大了,可白承允不去,那她这成人礼还有什么意义?
她破罐子破摔的,“为什么不去?你就这么想和我划清界限?为什么通往你心里的那条路就那么难走。我有这个时间和精力,珠峰我都可以来回上下好几次了,可你的那条路,为什么我连个缺口都没打开?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她越说越委屈,自从喜欢上白承允,她哪天不是抛了一个女孩子该有的尊严,几近于恬不知耻地跟在白承允后面?
周围的人笑话她,她也硬着头皮坚持下来了。
可有什么用?
就好比孟姜女去哭长城,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会哭倒多少块砖,结果她哭哑了嗓子,连个泥缝都没哭开。
好绝望。
苏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