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
苏清月最初希望有多满,现在就有多恐慌。
为什么心柑还不醒?
她很想叫醒心柑,又怕会伤了她,只能木呆呆地看着,不错过她的任何一次呼吸。
白承允看着苏清月执着的背影,上前。
“太晚了,你先去休息。”
苏清月颤了下,机械地抬头。
愣了足足十几秒钟,空洞的眼神才慢慢聚焦起来。扫了一圈室内,看到睡在沙发上的烨哥儿,心里愧疚感更重。
她嗓音沙哑着,“抱歉,我光顾着心柑了,都没注意到你们还在。这也不早了,你快带烨哥儿回去吧。”
白承允道:“你现在去睡觉,你又不是铁做的,这儿是大套房,隔壁也有房间,我等会会把烨哥儿抱到隔壁房间去睡,你要是不放心这边,你就在陪床上睡,不然明天医生给你说的话,你一个字都记不清楚,这医院里全是仪器,心柑但凡有一点点异常,护士发现得比你还早,你要是那么信得过自己信不过医院,不如抱回家去自己医治?”
白承允这人,对苏清月从来没几句好话,这一段可以说是极限了。
偏偏还没有一句好话。
苏清月想着气。
可谁叫白承允牛,这么晚了把孩子抱回家自己医治?
她也想有这样的本事,可能吗?
偏偏还不能说“又不是你家的医院,你叫我走就走啊?”
这就是白承允的医院。
果然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苏清月咬了咬嘴唇,站起来,“你对我说话,就不能态度好点吗?我现在很脆弱好不好?”
说完这句,苏清月低头别开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句看似抱怨不满的话,有浓重的撒娇。
曾经她也是红着一双眼睛溜进大学的男生宿舍楼,给白承允买了早餐,顺便为了讨好白承允宿舍的舍友,还多买了三份。
好让别人多给白承允说说自己的好话。
白承允还总是训斥她,叫她不准来了。
那天她就委屈巴拉的站在宿舍门口,红着一双兔子眼睛:“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吗?我不够可爱吗?我不够漂亮吗?我身材不够好吗?我那么努力跟你一起考大学,虽然我还是没能考上你这所大学,可我也考了离你最近的一所,我每天早上觉没有睡够就去给你买早饭,不管天晴下雨,都给你送早餐,你以为我不辛苦吗?”
谁知道那个冷
血的家伙说:“那你以后不要辛苦了,别来了!”
“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真是能气得人心脏病发。
白承允脑子里突然重现那一幕,那时候的苏清月和现在已经完全不同,根本就是两个人。
他心中郁结难平,解开自己一颗衬衣扣,吐了口气,“嗯,我会注意。”
苏清月一震,他说什么?
说他会注意?
注意对她的态度吗?
苏清月昏昏沉沉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换号睡衣就上了陪床,再不和白承允争辩,她翻了个身,背对白承允和心柑的方向。
怕自己对着白承允会睡不着。
“烨哥爸爸,我睡一个小时你就叫我。我换你睡。”
白承允“嗯”了一声,“你抓紧时间睡,一个小时后我叫你,你把手机飞行模式,省得中途被垃圾消息打扰惊醒,影响睡眠质量。”
苏清月出狱这么久,很难得如此听话,白承允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成了牵线的木偶似的。
但心里想着白承允会叫自己,便放心睡了下去。
几秒种后,陪床上的呼吸声匀称下来,白承允把房间等调暗,只留了夜灯。
烨哥儿迷迷糊糊中听到动静,眼
睛似睁未睁地爬起来。
他打了个哈欠,爬下沙发,“爸爸,你照顾心柑了吗?”
“嗯,你去隔壁房间或者继续在沙发睡都可以。”
烨哥儿看到配床上的苏清月,想到自己若是想睡床,的确只能换房间了,“哦,你不要送我过去隔壁房间吗?”
“你多大了?还要人陪?”白承允站起来走到心柑的床尾,拿起记录本,看上面的用药和时间。
烨哥儿也走到了白承允跟前,踮着脚尖想看,除了父亲伟岸的身姿,什么也看不到。
“爸爸,不是说医院阴气重么?万一闹鬼,我现在才四岁多,正是什么都能看见的年纪,万一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吓死了怎么办?你想想你培养一个优秀的孩子到四岁,得花多少钱?划算吗?”
烨哥儿没骗人,前几天心柑才给他讲了鬼故事,天哪,心柑太坏了,好好的小女孩,为什么要讲鬼故事。
还说监狱里面的鬼和外面的鬼不一样。
战斗值分十几个阶层。
还可以练气。
还可以修仙。
特别提到了医院的鬼,实在太多了,很多一送进医院就嗝屁的,怨气很重。
还说七岁以前的孩子天
灵盖还有一点没有长全,那里可以漏出灵气,所以七岁之前的孩子,随时都能看见鬼,越是阴气重的地方越容易看见。
城市里看不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