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也嘴角含笑,微蹲身子,抱住了小丫头。
小姑娘又提要求,“陆叔叔,我要小鸟灰灰……”
陆凛将她驾到脖子上,绕着院子奔跑。
“噢噢,我是小鸟儿,我飞起来喽,飞起来咯咯咯……”
小姑娘开心极了,清脆的笑声洒满了院子,听得人心头甜暖。
苏小麦怔怔地看着陆凛,看着他柔和下来的面部线条,以及他嘴角边的笑意。
真看不出来,别人口中狠辣的他,对这小姑娘这么温柔。
如果自己和他生一个软糯糯的小丫头,他是不是也会这样任由闺女予取予求,宠着爱着她?
不,呸,她都想什么呢!
苏小麦回神,啐了自己一口。
翠花看陆凛也看得目不转睛。她目光痴迷,满是柔情蜜意,像是在看着自己的丈夫。
扣扣伍陸彡⑦④彡陸⑦伍
苏小麦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她该不会对陆凛有什么想法吧?
难怪她不待见自己,敢情是吃醋了。
不对,她不是嫁了人吗?
还敢对陆凛这样?
什么人啊这是!
苏小麦老大不爽,狠狠瞪了陆凛一眼。
陆凛被她瞪得莫名其妙,把小花放了下来。
苏小麦把鸡递给了翠花,进了伙房。
张大娘在里边炒菜。
“苏知青来了?快坐下。”大家都同一个生产队,即便有时候分工不同,但也都认识的。
张大娘把煤油灯的灯芯拧高一点,让伙房亮堂了几分,又去给她倒水。
苏小麦忙说,“大娘不用,我不渴,您忙,”
她坐在灶旁的小凳子上,“大娘,我给您添火吧。”
张大娘也不跟她客气,“火小一点儿,菜马上好了。”
“哎,好。”
张大娘做了个蒜蓉白菜、一个芥菜、一小碟咸鱼摆上桌,又去给苏小麦和陆凛下了两碗面条。
村里还没通电,刚才厨房里的煤油灯端出来,放桌子上。
屋子的许多角落都燃着半干的艾草和尤加利叶驱蚊。
烟雾被风吹得哪里都是,味道也是很浓的,但不难闻。
苏小麦很喜欢这种味道,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只是,她瞧见自己跟前的面条,再看看张大爷他们跟前稀薄的白粥,有些后悔来蹭饭。
刚才她从张大娘的口中得知,她的独子五年前上了西南战场,去年牺牲了。
抚恤金发下来,刚好够儿媳翠花生二孙子用。
老两口身体不太好,在生产队挣的工分也不多,翠花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一家子日子过得很艰难。
她面前这碗面条,不知人家藏了多久都舍不得煮的。
看把小花馋得,不住咽口水。
苏小麦进伙房,在碗柜里好一顿找,才从角落里翻出个豁了口的碗。
连碗都没个多余的,穷啊。
她把碗洗了洗,自己夹了一点面条放碗里,剩下的大半碗推到小花跟前,“小花,你吃。”
“哎呀苏知青,你这是干什么?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就这一碗面条你还分。”张大娘把面条推了回去。
苏小麦不由分说的又端到小花跟前,“大娘,我来之前吃了东西的,一点儿也不饿。小花在长身体,给她吃。”
张大娘执意不肯,陆凛拿过苏小麦的碗,挑了大半苗条给她,这才没推让。
张大爷又说,“老婆子,要不把苏知青带来的鸡杀了吧,咱烧半边,剩半边给她带回去。”
张大娘惊讶,“苏知青还带了鸡来?这孩子,太客气了。”她嗔怪地横了张大爷一眼,“你不早说。”
说着起身要去杀鸡,苏小麦忙说,“大娘,太晚了,别折腾了。那是只母鸡,杀了也有点浪费,留着生蛋给小花姐弟补营养,多好。”
“这……”
张大娘犯难了。
她是想杀来待客,可黑灯瞎火的要耽搁好久。
苏小麦又劝了几句,她才打消念头,坐到饭桌上。
下意识想给苏小麦夹菜,可一看煤油灯下的两碟青菜因少油少盐而有点泛黄,筷子一转,给她夹了条咸鱼。
“多吃点。咱女人就是要装得壮实点,才好生养。”
苏小麦“呵呵”的傻笑了两声。
“这是实在话,咱女子都要经过这一遭,你不用害羞。”
张大娘瞥了陆凛一眼,又对苏小麦说,“苏知青,我听翠花说了你和陆凛的事。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李成伟那个畜生害了你,不怪你们。
但你和陆凛都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是不是该找个时间,让两家碰个头,商量着把你俩的婚事给办了?”
苏小麦差点没被面条呛个半死。
在别人家做客,都躲不开被催婚的命运啊。
不过也是,这年头男女还是很纯洁的,牵个小手都会被人说三道四,她和陆凛滚了床单,要说不结婚,那得被当成奸夫银妇处理,挨批、沉塘!
她哪敢应声呐,只低着头,假装咳嗽。
陆凛看了她一眼,说,“这件事她家里还不知道,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