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宇试图力挽狂澜,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巧合:“你妹妹叫什么?”
苏昀臣不出意外地回答:“她叫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陈安宇已经猜出来他多半不会告诉自己,也就没有继续追究。
因为这世界上今天要回他哥哥家的小姑娘多的是。
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撞在一起!
按照宋奈的话说,陈安宇这个人,是上帝给他的窗很多,他一闪不走,非得自己踢开一扇门,然后发现外面死路一条,之后把那些上帝窗给关上。
最后告诉自己:不能走别走!
开始自我洗脑:一定有路一定有路……
确实是有路,但是他自己给封上了。
苏昀臣看着他的面色不对劲,问:“怎么了?”
他的同桌,一天到晚重复着三句话,第一句是挑他的问题,冷脸,第二句就是“你想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第三句就是这句最高关怀“怎么了?”
他的语气不会很关切。
陈安宇依然很珍惜:“我头疼脚疼,哪里都疼,走不了路了啊……”
他就像是一个碰瓷的老头儿一样倒在了苏昀臣的面前:“同桌背我?”
他的同桌不杀了他就不错了:“三秒钟,滚。”
陈安宇在他脚底下看着他:“嗯,三秒钟滚不了,不然你给我宽限个时间?”
苏昀臣真正意义上的居高临下了:“十秒,够?”
陈安宇哪里舍得跑,没脸没皮站起来,往他身边凑:“不够,逃离你的话,我需要……”
他佯装数数。
“我觉得至少得一辈子吧?”
苏昀臣任自己怎么不想听他说话也漏了几个字进耳朵里,道:“你说什么?”
陈安宇道:“你千万别问我到底要干什么。”
苏昀臣道:“你还有什么不需要我问你要干什么的吗?”
陈安宇反思之后发现确实没有什么:“没有,你待会儿怎么走?”
崔主任在一边默默偷听,收拾着吹风机,忽然道:“你们小年轻都没有脚了是不是?怎么走?用脚走!难不成还抱着走啊?”
陈安宇觉得这个提议他可以接受。
苏昀臣降低了声音,因为崔主任的耳朵实在是太好使了,不愧是听了十几年学生宿舍墙角的最强主任:“我可以走着,或者坐公交车。”
陈安宇自从鞋垫子掉色之后换了个鞋垫,这玩意儿贼磨脚,现在指不定脚上有几个血泡呢,这个状态还想让他骑自行车或者坐公交车,不是他说,是真的不行:“要不我打车?”
苏昀臣只要是不花他的钱就随便:“嗯。”
陈安宇看了看自己酸痛的脚。
他想换一换鞋。
但是学校有一条校规是这么写的:单件超过一千元的奢侈物品不许带入校园。
他忽然感觉人生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超过一千块钱的难道就是奢侈物品了?
于是转学之后,他千方百计从柜子底下扯出来一双旧鞋。
没有关系,随便穿穿再从网上买合适的。
这双鞋历经了太多它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风雨。
陈安宇打好了车:“现在应该是解散了吧?”
苏昀臣道:“你忽略了一点。”
陈安宇:“说话别老是说半截,剩下的什么?”
苏昀臣:“我们应该坐大巴回去。”
陈安宇反抗道:“我这车一毛钱抢的,可惜了啊同桌。”
苏昀臣只要是一毛钱就会感到心疼,这点陈安宇是明白的,但是他没有完全悟透这一点,苏昀臣只会是在自己花出去一毛钱的时候感到心疼。
别人的钱也是钱,但是不是他的钱。
“那你随便,”他道,“我反正是觉得坐大巴车比较合适。”
陈安宇看着他:“你真的这么忍心吗?”
苏昀臣道:“我不这么忍心我干什么?”
陈安宇手又像是可恶的藤曼一样拉住了他的:“你不如换个角度考虑一下?”
苏昀臣感觉着他皮肤的温度:“不要整的跟我是主动的一样。”
陈安宇道:“好,那你是被动的,走吧?”
已经坐上大巴车的同学意外发现,车都快要开走了,一班的两位帅哥还是没有上来。
宋奈抱着陈安宇的包:“他的零食还在我这里的,走了怎么办?他还能去哪儿?”
许三两吃着陈安宇的饼干:“和苏昀臣一起消失,还能去哪里。”
宋奈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你是不是想歪了?”
许三两看着边上的茂密树林,老谋深算道:“你这让我不想歪也很难啊。”
……
铁锁有些生锈,苏昀臣把钥匙插了好几次才插进去。
门锁发出干瘪的声音,不情不愿,打开了。
苏昀臣推开绿色掉漆的门:“进来吧。”
陈安宇即使不是第一次来,也是第一次真正去大量这个屋子。
明明是一个外表破旧,内里也应该很破旧的地方,却被这家伙收拾的井井有条,甚至说没有人味儿,没有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