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昀臣把饼干拿过来看了看,轻轻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其实……”
陈安宇靠在身后的车椅上,轻道:“你想说其实低血糖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脆弱。”
“但就是有点后怕,”他道,“同桌啊……”
苏昀臣用手给他比了一个暂停,道:“停,到这里就够了,ok?我睡觉。”
陈安宇歪头道:“你一天还有什么时间是不用来睡觉的吗?”
苏昀臣把衣服盖在头上:“嗯。”
陈安宇越来越不明白了。
嗯是什么意思?
是否认的意思还是肯定的意思?
是啥也不是的意思还是根本不想回答?
这件事情也难以解释。
交个同桌简直就是在答题一样。
而且是一道他根本不会写的题目,每一个字书写下去都连猜带蒙。
他想到这里,把他的衣服掀开。
“别盖着头,对身体不好。”
苏昀臣觉得陈安宇现在就像一个老母亲。
也对。
他是什么时候养成盖着头睡觉的习惯的?
好像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变得无可挽回了。
他就是逆流里的一颗小小石子,没有人注意他,也没有人在乎他,随波逐流。
直到有一天消失在这个石阶上。
甚至消失了之后都没有人能感觉到。
每一个人接近他都是有自己的目的,他也曾试着相信。
但是每一次被坑都比上一次惨。
也许是自己这个体质就是招来骗子的?
他也曾经这么自嘲过。
到了最后,晚上常常睡不着觉,就把头埋在被子里,忘记很多人和事儿。
落入自己的漩涡。
自己把自己困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处处透着黑暗压抑,却再也没有人打扰。
他也就再一次睡着了。
陈安宇看他居然走神儿了,觉得很新奇,道:“说话呢,同桌,怎么了?”
苏昀臣恍然惊醒,把他推到一边,道:“我不盖了,睡觉。”
他又睡觉去了。
陈安宇手中拿着苏昀臣的校服外套,有点手足无措。
这件衣服就这么给他了?
这算是象征吗?
还是拿着吧,他掂量了掂量衣服。
最后放在鼻尖闻了闻。
他同桌应该是经常洗衣服,外套上不像别的热血少年一样满是臭汗味,透着轻轻的肥皂清香,不出意外,应该是茉莉花的味道。
手机又开始接收信息。
苏昀臣烦它一直震动,拿起来看。
还是那个妄想拯救整个世界安危的神经病小群体,他们对春游及其不满。
柔弱的病娇学霸:兄弟们,不是我说,这和把我们放出去神游一天有什么区别吗?
一个让人虎躯一震的美男子:是神游半天,下午放假。
我曾经拯救过山河海:这还算好的,能有半天的假期,吃一天草才是真惨。
匿名帅哥:他这应该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吗?
野兽派隐藏新用户:我怀疑他是高二或者高一的学生,没有经历过吃草。
柔弱的病娇学霸:你们猜错了,实际上我是老师。
匿名帅哥:小心点,我们这个群的口号就是,宁可抓错,绝不放过,你要是一时口嗨,即使就是开玩笑,我们的群主美男子依然会把你踢出群。
柔弱的病娇学霸:你们说我像不像?
野兽派隐藏新用户:像什么?
柔弱的病娇学霸:我们班女同学说我像……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我曾经拯救过山河海: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们班女同学说你像宋小|宝?
柔弱的病娇学霸:我一米七。
我曾经拯救过山河海:哦,陈安宇一米八多。
柔弱的病娇学霸:【气死】,你说啊,一米八几??
苏昀臣放下手机,问陈安宇道:“你一米八几?”
陈安宇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问这个问题:“一米八三,现在长得慢了。”
苏昀臣在下面给卡壳的众人回复了。
我的志向就是当个土匪:一米八三。
一个让人虎躯一震的美男子:土匪兄又见面了,你似乎对陈安宇很熟悉?一个班的?
我的志向就是当个土匪没有回复这位美男子。
一个让人虎躯一震的美男子继续刨根问底:那你现在知道陈安宇和苏昀臣是个什么状况吗?进展到哪一步了?贴吧的那些探子都没打听出来。
我的志向就是当个土匪:……
我的志向就是当个土匪:也可能是……
匿名帅哥:你说啊你说啊。
八卦永不过时,这些人还等着听呢。
说不定还能截图或者转发到贴吧蹭流量。
这些地方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能太过于干预学生的课余生活,你只要不是特别过火,惊动了校领导就没什么大问题。
所以,只要不是有意而为之。
贴吧这种学校的公共场所就没大有学校的老师什么的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