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么把人尽收眼底的眼睛,也只有他们班陈安了。
人送外号假小子,喜欢玩滑板,成绩还可以,短头发,人看起来一股犀利的味道,清爽。
如果长头发应该很好看,奈何她觉得短头发适合运动,也就一直没有动。
她看他干什么?下节课是放学吃饭了吗?
只听见她幽幽地说:“义卖,老师让你填表,我叫你。”然后幽幽地走了。
他胡乱填上,交给班长赵樱,又莫名其妙地被赵樱留下。
赵樱看看周围确定没人,悄悄问道:“你最近没事吧?”
苏昀臣不知道为什么她问自己这个问题,之前两个人也不怎么交流:“怎么了?”
赵樱说:“我看那陈安宇太热情了,怕你把持不住。”
苏昀臣表面上八风不动,实际上内心哭笑不得,没说什么就走了。
陈安宇又不是什么天仙下凡的貂蝉,女生把持不住可以理解,男生不至于吧?
李长安也赞叹过陈安宇长得帅,自己要是姑娘必须怎么怎么样,但是说完之后陈安宇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抓住他,要跟他去民政局领证。
苏昀臣平时不爱掺和,但是听了这句话,求之不得,道:“不用急。民政局自己来了。”
他现在的梦想就是有个人把陈安宇弄走,别骚扰他。
他不知道自己睡到了今夕何夕,看了眼表,最后走出了教室,在走廊的窗口趴着透气。
阳光淡黄色,洒在窗前,碎了一地,一片金光,仿佛触手可及,但其实遥不可及。
他看了一会,为防止陈安宇从自己身后冒出来勾搭自己肩膀,逃课回了自己的宿舍,这地方陈安宇在晚上之前应该不会回来,毕竟虽然他聒噪,但是本质上还是老师的好学生。
他躺在床上,补这几天的觉。
陈安宇有一点说错了,他并不是二十个小时睡觉时间,而是二十一个。
对了,义卖,每个人都得准备点东西,他可以不买,但是不能不卖,二者选一,他还得给那破键盘攒钱,肯定就选择后者了,可是得家长送。
说没有家长在可能没人信,于是,他翻了教学楼后面那堵无人问津的小墙出去了。
回到家里,他看了看自己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卖。
去年父亲送回来盏兔子灯,倒是还新着,他没怎么动,没想就拿走,飞奔回学校。
这条小路,他走了十六年,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从成绩爆表到令人头疼。
“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那是母亲最后一次正常和他对话。
“我真的是累了,苏昀臣,我真心实意对你好,你都当放屁是吧?成绩成绩,你以后有的是时间出去疯跑!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学习,你心跑哪去了?那些人你能跟吗?”
他抬头,直视她:“哪些人?”
破罐子破摔,从那以后,母亲每次和他打电话都故意阴阳怪气。
“那些人”无非就是学校里那群拉群架的差生,时常在一起出去玩,被老师告家长了。
苏昀臣对此没有表态,任自己沉浮,有些事情还是没有拾起来的勇气。
他始终不是那个最重要的,是吗?
初三,付清,是他们的班主任,她的那句话始终浮现在耳边。
“苏昀臣肯定不行啊,老师相信你。”
这个故事为什么开始,他几乎忘得干净,回到学校,他窝在床上,把自己锁起来。
再一次在这个没有人的地方。
……
广播里终于播了一首同学都能接受的《后来》。
校长刚开始以为学校的同学们都喜欢口水沫子满天飞的说唱,纯属好玩,播了一会,起了反作用,全校师生都开始抱怨,表示这首不能称之为歌曲的歌曲不堪入耳。
每个班的同学都开始在自己的领地吆喝,虽然时常破音,但是能看出来努力。
“九块九包邮!呸!九块九大甩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宋奈喊了一会儿,根本没有人理他,而陈安宇则十分聪明,弄了一个大喇叭,让它自己没有怨言的工作,而效果显著,小女生都会来买,宋奈怀疑这就是脸的作用。
而他的那些小挂件小玩意明显就是给小姑娘的。
苏昀臣则十分敷衍,把一盏二手兔子灯放旁边,自己玩手机,啥也不说,即便如此,宋奈十分崩溃,因为他发现还是有人停留在他的旁边。
陈安宇趁着没有人来,隔空喊苏昀臣,声音奇大:“同桌!你过来啊,咱俩一起!”
苏昀臣刚想赐他一个“滚”,可是一抬头,发现两边数十个摊子都在看着他,想了想,又看了看陈安宇的那个喇叭,还是高抬贵脚走了过去,把灯扔给他。
“你咋这么不热情呢,”他把灯摆在显眼的位置,“手机这么好玩?”
苏昀臣正在看她妹的键盘,低价格的都成色不好。
陈安宇余光瞥见他看的东西,想到了自己的血本,心中作痛,凑过去道:“这啥?”
苏昀臣不知道他这是在明知故问,想到这家伙家里应该有矿,可能知道点行情,态度好了一点,给他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