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彪听了这话,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他心里有一团怒火升腾;
他知道,这一团怒火的对象不是李助两人。
他的怒火对的是抓走金枝公主的人。
若是金枝公主这时候被放出来,他祝彪何惜和江南一战?
这么说吧,整个江南的人谁都能死,就是不能让金枝公主出事……
祝彪眼光扫过群臣,见群臣竟然没有一个主动请战的;
这种事情,在他的阵营,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许贯忠见祝彪的一脸为难的样子;
他也出列说道:
“武王,臣知道你以仁义之名起家,所以到现在也不愿违背了本心;
可如今我们与以前有着天差地别;
武王一念之间,或一言一行间,将会有伏尸数万……
另外,臣也知道武王对金枝公主的心思;
我们山东军不如取个折中的办法;
方腊和朝廷交手的时候,我们不参与任何一方;
为了表示武王对金枝公主的愧疚,我们的大部分兵马甚至可以退出润州城,以来表示我们不会趁人之危……
当然,若是朝廷真的丧心病狂,加害了金芝公主;
或者方腊敌不过朝廷军的时候;
我们再率大军去抢占河南不迟……”
祝彪无力的坐回了位置,他深深的垂着头,向众人一摆手道:
“好吧,就按照贯忠所言,我们大军先退出润州城;
只是象征性的留下一路兵马便是!
让方腊没有后顾之忧的去搭救金枝公主。”
祝彪的声音越来越低,从未有过这种无力的感觉。
李助还要再说几句,许贯忠赶紧一拉他的衣袖,对着他微微一摇头……
等众人退出议事厅,李助痛心疾首的对许贯忠说道:
“贯忠,你今日唐突了啊!
你今日若是和老夫一样向武王进言,我们山东能早好几年一统天下……”
许贯忠苦笑着抱拳说道:
“首席,在下怎么不知道这次机会的重要性?
可你看武王的样子,已经夺去了心神;
这时候若是对他过度逼迫,恐怕他更会一意孤行……
我们现在只能劝武王先坐山观虎斗。”
许贯忠说着话,向前走了几步,声音一冷道:
“这次方腊对付完朝廷,也剩不下多少兵马了;
到时候我们再随便寻找一个机会,不让方腊有喘息的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他剿灭……”
许贯忠说完,抬头看了看漫天的阴云,再次叹气说道:
“只是可怜了金枝公主这个奇女子;
她一心想让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如今我们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害,而无动于衷……”
李助眼内也闪过一丝不忍;
不得不承认,他们现在都围绕着金枝公主做算盘……
他摇头叹气一声,快步离开了。
…………
江南军大营在方腊的一再催促下,连夜就已经收拾妥当,明日一早就能拔营离开。
他们刚刚要走的时候,有一匹快马冲进了大营内……
“什么?怎么出了这种事情?
这是天要灭我江南么?”
方腊的咆哮声音再次飘荡在中军大帐……
方腊两步走到那传令兵跟前,冷哼喝道:
“你把详细情况给朕说说……”
他随后又对着门口的侍卫喝道:
“去,把包天师和所有的将军都给我请来……”
因为明日要拔营离开,所以这些人都分头下去忙了。
等他们来到中军大帐的时候,只见方腊脸色扭曲,不停的喘着粗气……
包道乙和石宝、王寅几人偷偷的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抱拳道:
“臣等拜见圣公,只是不知圣公唤臣等有何事?”
方腊眼皮一翻,一股凌厉的杀机迸射出来。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朕派往攻打长江的方貌等人,已经全军覆没了;
不止是他们几员将领没有活下来一个;
他们带去的三万兵马,也所剩无几了……”
听了方腊这短短的几句话,包道乙几人都如同雷击;
当时出兵的时候,方腊命三弟方貌,带着八飞将,还有三万兵马;
命令他们一边重新组建水师,一边抗衡山东残留的水军……
这才过了多久?
这三万人马就烟消云散了……
包道乙听了,不由得暗暗叹息一声,垂下头没有说话。
当初他就是死活不同意江南用兵其中一个;
当时自己已经看出了祝彪不凡。
还有钦天监的蒲文英,更是仔细的向方腊说了天下大势的星象……
如今倒好,和山东不过刚刚交手,各种不顺的事情陆续传来……
方貌的三万兵马荡然无存,再加上这里战死的一万多人;
短短几日的功夫,江南就折损了四五万人……
若是再去营救金枝公主,还不知道要折损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