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朝堂内,正唇枪舌剑的展开一场攻伐……
率先说话的是一身戎装的童贯;
现在的童贯还没有被封公;
他乃是熙河、兰湟、秦凤路经略安抚使,以及武康军节度使……
另外总管西北战事;
当时名震天下的种家军,都不能和他分庭抗礼……
他在西北的职权,还要压种师道一头;
好大喜功的童贯,为了早日平定西夏,然后能早日联合金人,夺回燕云十六州;
他逼着当时的名将刘法,让他去攻打西夏的统安城;
刘法深知统安城对西夏人的重要,知道里面定然有重兵把守,不肯前去;
童贯又以官威逼迫;
刘法无奈,只能带了两万兵马前去攻打;
结果被西夏军合围,刘法在突围的时候,跌落悬崖,摔断双腿,被一个西夏无名小卒斩首……
刘法在西北可是威名赫赫;
被西夏人称为天生神将,有他在,西夏人都不敢正眼看大宋……
如今刘法死了之后,压在西夏人头上的大山总算倒了;
西夏人得意的一口气夺下了大宋几座城池,打的童贯屁滚尿流,一直逃到陕西关内……
另一路的西北军,也就是种家军的种师道听闻之后;
他一边派人夺回失去的城池,一边上书朝廷,狠狠的告了童贯一状……
时任监察御史、兼殿中侍御史的李纲,也就是那个金兵杀到汴梁城下,临危受命的李纲……
李纲也得到种师道的书信,也狠狠的奏了童贯一本;
赵佶无奈,只能将童贯召回,当廷问罪……
只见童贯先向赵佶深深一拜,一脸委屈的说道:
“陛下,老臣冤枉啊!
当初都是刘法立功心切,他不听调令,私自带人前去攻打西夏;
这才损兵折将,此事与老臣无干啊!
再说了,老臣可不想同西夏交手;
现在巴不得西夏没有战事,好能联系金人;
然后合力攻击辽人,尽快夺回我燕云十六州,扬陛下圣君之神威……”
“老臣所言句句实言,还请陛下明察……”
“大胆童贯,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听了童贯的话,李纲气的浑身发抖,大步出列,指着童贯喝道;
李纲先向赵佶一礼,接着说道:
“陛下,我大宋有一句话:时论名将,必以法为首;
刘法将军不仅威震西夏,在我大宋更是赫赫有名;
他在西夏多年,早就对西夏了如指掌,他岂能犯下这种错误?
西北有刘法,我大宋必定高枕无忧;
西北失刘法,西夏必定跃跃欲试……
刘法将军的死,就是他童贯逼迫,使得我大宋失去西北屏障……”
“臣请陛下治罪童贯……”
李纲说完,双膝跪地,不住的用头磕着地面……
赵佶无奈的叹一口气,一摆手道:
“李爱卿快快请起,其中是非曲直,朕定然会派人前去查证……”
李纲这才又磕了一个头,然后狠狠的看了一眼童贯,退了下去……
童贯现在心里也是害怕,万一陛下派人去了西北,这种事情一下子就会露馅;
西北可是有十几万人马呢;
他也知道自己的臭名,陛下若是真正派人前去,恐怕自己还真要倒霉……
童贯眼珠一转,决定祸水东引,转移陛下的注意……
他也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涕泪交加的说道:
“陛下,刘法将军之死,其实另有他因;
陛下也知道,西北乃是苦寒之地,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乃是常事;
刘法将军这次私自前去攻打西夏的统安城,就是想去抢夺一些辎重啊!
毕竟朝廷两年都没有调拨棉衣了……”
“你说什么?”
不等童贯说完,赵佶猛的一拍龙案,眼色冰冷的问道:
“你说你西军没有棉衣?简直是一派胡言!
朕为了西北军的军饷辎重,可是连延福宫都停建了;
你竟然说西北军吃不上?穿不上?
你真当朕不会治你一个欺君之罪不成?”
童贯见陛下难得的发火,吓得不停的以头抢地,哽咽着说道:
“陛下,老臣不敢欺瞒陛下啊!
从去岁冬季,朝廷就没有下拨棉衣;
老臣……老臣以为陛下修建道观,为天下百姓祈福;
所以……所以没敢上书来问……
可今年……今年依旧未曾下拨……”
听了童贯的话,李纲猛的一抬头,一脸悲愤的盯着赵佶;
若是真是如此;
害死名将刘法、害死数万西北边军的人,可就是当今陛下了……
赵佶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从大殿的每个人脸上扫过;
他又猛的一拍龙案,怒声喝道:
“太尉府何在?”
正看热闹的高俅听了,急忙出列道:
“回陛下,臣在……”
赵佶狠狠的瞪他一眼,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