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另一路也有十万贯钱,同时送往蔡京府上;
这一路的十万贯,是蔡京的女婿,也就是大名府的留守相公,梁中书送的贺礼;
这送贺礼的人,正是他刚刚提拔的提辖使杨志;
这杨志,据说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
因脸上生有一大块青记,人称青面兽。他自幼流落关西;
早年曾中过武举,升官至殿司制使官;
后来因为押送花石纲,不小心在黄河里翻了船;
吓得他不敢回京复命,只得避难江湖,到处流浪……
再后来就是卖刀杀牛二,然后发配大名府,后来校场比武,深得梁中书厚爱;
才将这个差事交给了杨志……
杨志不负梁中书所望,命人乔装打扮成普通苦力,带着十万贯去了京城;
他带的这些兵士都是手抬肩挑,自然是走的非常缓慢……
另一路的单廷珪,他不但带着十万贯,还押送了曾家的老小;
一路之上,打着押送重犯的旗号,倒是没人敢打主意……
他在路上行了不止一日,才到达汴梁城;
对于单廷珪的这支兵马,城门值守的士兵肯定不敢阻拦;
单廷珪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太师府;
这时候的蔡京刚刚下朝,看到门口一溜的车队,不由得皱起眉头;
“来人,上前去看看,对方是什么人?
若是送礼的人,也太不会来事了吧?为何不到后门进入?”
听了蔡京的吩咐,一个跟随的小厮,快步来到单廷珪车队前;
他向单廷珪详细询问一番,便向蔡京复命去了……
蔡京听闻抓到了金人的卧底,他眼睛一眯,沉声吩咐道:
“快快打开府门,让他们赶快进去;莫要走漏了风声……”
单廷珪进了太师府,在府内仆人的引导下,来到了蔡京书房……
单廷珪来到书房,头都没敢抬,急忙抱拳躬身道:
“小人单廷珪拜见恩相;
小人受知府相公所遣,特地为恩相送上贺寿之礼……”
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将礼单奉上……
蔡京从管家手里接过礼单,连看都没看,直接扔在了桌上;
他冷声问道:
“老夫问你,那些犯人是怎么回事?”
单廷珪原本想先送上贺礼,等蔡京高兴了,再提出曾家的事情;
如此一来的话,蔡京说不定一高兴,对他和魏定国提拔一番;
可他没想到,蔡京竟然连礼单都没有看一眼,就直奔正题了……
单廷珪赶紧再次取出孟知府的信件,双手高举过头,接着说道:
“恩相,这些犯人的来历,知府相公在信里说的明明白白;
还请恩相过目……”
一旁的管家急忙再次接过书信,转达给了蔡京;
蔡京冷哼着展开信件,眯眼看了起来;
没办法啊!都七老八十了,眼睛早就花了……
等蔡京一字一句的看完,再次冷声问道:
“你说这什么曾家是金人的卧底,不知你们可有证据?
若是没有证据,你们这可就是草菅人命了……”
单廷珪赶紧点着头,一连声的说道:
“有……有……有证据,请恩相过目……”
他这次拿出来的是曾家的那些书信;
好在一旁的管家认识金文;
他仔细的看了片刻,脸色大变,伏在蔡京耳边说了几句……
蔡京听了,眼里闪过一丝杀机;不由得狠狠一拍桌子道:
“狼子野心,真是狼子野心也!
可笑他童贯还想着和金人联手;
哼……没想到金人的胃口比那些辽人还大?”
蔡京说到这里,仿佛才想起单廷珪就在旁边;
他不耐烦的一摆手说道:
“好了,曾家的事情,老夫已经知晓;
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了;
当然,你们的这些功劳,老夫也不会埋没,你安心回去等待便是……”
“还有,这曾家人是金人的消息,还有谁知道?”
单廷珪听了,心里一惊,莫非蔡京看出来这是自己抢来的功劳不成?
若是如此,自己不但什么好处捞不到,说不定还会被责罚一顿……
单廷珪信誓旦旦的说道:
“回恩相,并没有别人知道此事,只是小人和知府相公,还有一个团练使知道。”
单廷珪说到这里,又怕蔡京派人去调查,急忙再次说道:
“恩相,小人等一开始也没有查出曾家的底细;
只是听闻曾家盘剥庄客,引起了庄客的反抗;
据说……据说双方械斗的时候,死了有数百人……”
单廷珪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看着蔡京的脸色;
蔡京听到死了数百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眼皮连撩都没撩一下;
他听完单廷珪的话,微微一点头道:
“不过死了一点贱民罢了,这都无足轻重;
你回去告诉知府相公,此事到此为止,你们谁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