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在京城内的另一座豪宅内……
不对,不应该是豪宅,应该是一片园林……
这高门大院,正是蔡京的府邸;
此刻的蔡京,慵懒的在太师椅上半躺半坐;
毕竟是七老八十的人了,身上体力已经跟不上了;
他讥讽对身边的大儿子笑道:
“蔡攸,那姓高的泼皮府内,发生的那些事情,你可听说了?”
在一旁恭恭敬敬站着的大儿子蔡攸,看样子有四五十岁,相貌同蔡京有几分相似;
他如今是当朝的宣和殿大学士;也算深的赵佶的重用;
蔡攸听了父亲的问话,一抱拳道:
“回父亲,孩儿听说了;
孩儿听说那高俅咎由自取,他那义子高衙内,因为窥视林冲的家眷,而千方百计的陷害林冲;
有江湖中人看不惯了,才引发出了这场血案……”
蔡京嘿嘿一笑,接着问道:
“到底是谁对他动了手,你可知晓?”
蔡京的这个儿子,能力还在蔡京之上;
无论此人的智谋,还是隐忍,都是上上之人;
他继续抱拳说道:
“父亲,孩儿在当夜就派人前去查证了;
谁是主谋,孩儿尚未得知,只知道这些人里,脱离不了金枪班教头徐宁;
还有大相国寺内的一个胖大和尚……
当初可是有许多人看到那和尚行凶了;
他们行凶之后,一路去了徐宁替岗的南城门……”
蔡京听了儿子的话,喃喃的说道:“徐宁……”
蔡京老眼不由得眯了一眯;儿子从这点蛛丝马迹上面,就猜出了涉及人员;
此子心思缜密,做事不在老夫之下啊!
我蔡家有后……蔡家有后啊!
现在的蔡攸,他的地位还没有到威胁到父亲的地步;
所以蔡京对他只是欣慰,还没有嫉妒……
蔡京继续说道:
“攸儿,既然你能查出这些蛛丝马迹,那高俅定然也能查出;
你可有什么办法让他继续吃瘪?最好能将他一棒子打死才好;
免得他天天在为父面前碍眼……”
蔡攸阴阴一笑道:
“既然父亲不愿意看到高俅这厮,那就找人弹劾他便是了……”
蔡京一手抚须,皱眉问道:
“这满朝文武,除了老夫,还有谁愿意得罪高俅这厮?
即便是老夫的门生,恐怕也不够格弹劾他高俅啊……”
蔡攸身子一躬,凑近父亲说道:
“父亲想的有些偏颇了,对付高俅这厮,何必我蔡家出手?
这朝廷内,看不顺眼他高俅的,不止是我蔡家,还有媪相啊……”
听了儿子的话,蔡京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抚须笑道:
“老夫怎么忘记了他童贯了?
这童贯别看在外面颇为威风,他回了京师,还是要受高俅这个太尉的节制;
呵呵……若是说除了老夫,还有人想高俅不得好死,那一定是他童贯了……”
蔡京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站起身来;
儿子蔡攸急忙伸手扶住父亲;
蔡京在房内轻轻的走了几步,又皱眉说道:
“可童贯一直在西北用兵,让他对付高俅,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蔡攸一边扶着父亲,一边低声说道:
“父亲,媪相即便是在京师,也不可能一下子弄死高俅;
这种事情只能徐徐图之;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拖住他高俅,让他麻烦不断,就是先让他在陛下面前失势……
如今秋收已过,再过上一段时日,天气转冷;
他童贯恐怕要向朝廷要棉衣辎重了……
到时候父亲想办法克扣一批军用物资;
呵呵……以童贯的脾气,定然会找太尉府算账……
到时候父亲只管坐山观虎斗便是了。”
老狐狸蔡京沉思片刻,开口说道:
“这恐怕不妥吧?要知道,每年的冬季,都是西夏人反扑的时候;
若是真正贻误了战机,陛下追查下来,你我父子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蔡攸阴阴一笑道:
“父亲莫要担心,西夏军的反扑,即便是给童贯足粮足饷;他也拦不住;
真正抗击西夏军,还不全靠种家军么?”
蔡京点点头道:
“我儿言之有理,只是现在我们怎么拖住高俅?让他狠狠的栽个跟头?”
蔡攸再次笑道:
“刚刚孩儿说过了,此事牵扯到了金枪班教头徐宁;
以高俅的性子,自然要想方设法的报复徐宁;
到时候无论高俅怎么做,父亲一力反对便是……
如果父亲再狠上一些,养寇自重,也无有不可……”
蔡京疑惑的转头看向儿子,蔡攸对着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蔡京听了,不由得眉开眼笑……
…………
当晚的京师大乱,南门值守的金枪班教头徐宁,只身追敌,受了轻伤;
陛下体恤徐宁的英勇,特批了他回家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