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嘉真见汪夫人不说话了,以为自己拿到了她的“七寸”。
心里稍微一松,继续说,“还有奶奶说的那什么‘二太太’,您自己当初……为了让姓霍的同意捐肾,不也曾说过您愿意离婚,把位子给他妈腾出来,好让他妈进门吗?”
“合着都只有您自己能说、能做,别人不能?而且奶奶不是只提了二太太,并没真想您和爸离婚,只是哄他们的,不然现在为什么这么反对您离婚?”
“您因为奶奶太迫不及待,一点都不在乎您的感受寒心,我们能理解。但真的没必要拿根本没发生的事来赌气,弄得自己也不好过,家也散了。到时候再来后悔,可就真迟了。”
汪嘉善见姐姐比还会说会劝,忙也跟着说,“是啊妈,这不是根本都没发生吗?反倒您再闹下去,把奶奶的心虚和爸的愧疚都闹没了,才真是得不偿失了。”
“若爸和奶奶再同意了离婚,那回头不管是那个野种改变主意,愿意回来了;还是奶奶让爸再娶一个,重新生儿子……吃亏的可都是您,是我们姐妹几个和孩子们啊!您自己仔细想想吧!”
这也正是姐妹俩最担心的。
爸妈真离了婚,哪天姓霍的万一改了主意,可就没谁能阻挡他回来了。
到时候,不但家里的财产也好人脉也好,都是那野种的;
就连这个家的女主人,也将变成野种那不省油的老婆,她们姐妹连回自己的家,都得看她的脸色了。
退一万步,就算野种绝不可能回来,以她们爸的身份地位,以她们奶奶对孙子的执着,让她们爸再娶一个年轻漂亮的回来生儿子,会是什么难事吗?
到时候照样没有她们姐妹的立足之地。
她们的儿女也休想再沾光,休想再分到汪家多少人脉资源。
当然还是她们妈继续做汪家的女主人,她们也任何时候想回来就可以回来,想带着孩子住多久,就住多久最好了,——嘉诚是只有两个女儿,她们可都有儿子,并且随时可以改姓,成为真真正正的汪家人的!
汪嘉诚的遗孀倒是还没想得那么长远。
她毕竟还年轻,自己都知道自己不再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如果她离开了汪家,能贴心照顾她两个女儿、巴心巴肝为她们打算的人,便只有汪夫人了。
只要有汪夫人在,将来她两个女儿招赘的可能性都不会小,毕竟内外始终有别的。
但汪嘉真汪嘉善能说的话,她却不能说。
可心里又的确着急,怕汪夫人还是执迷不悟。
于是到底还是小声附和了一句,“是啊妈,您再仔细想想吧。这过日子不就是这样,一地鸡毛,但仔细想来又没什么大不了,过了就算了?”
汪夫人等三人都说完,平静的问了一句:“都说完了吗?”
等三人都点了头。
才平静的继续,“都说完了就好,那现在该我说了。我当初说只要他霍希尧答应捐肾,我愿意离婚,是为了救嘉诚,是人命关天。你们奶奶是为了救人吗?”
“不是,她只是为了能说服她的新孙子回来——别再跟我说她是哄他的,她说了这个话是不是事实?如果人家因此愿意回来,她一定会逼你们爸爸和我离婚也是事实!可那是我的婚姻,她这样说这样做,对我有半分尊重,有半分把我当人吗?”
不等三人说话,又说道,“至于说我重男轻女,不管嘉真嘉善你们信不信,如果当初生病的是你们,我一样会那样做,一样有一丝救你们的希望,都不会放弃。”
“当然,你们还是觉得我重男轻女,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我刚才反省了一下,我以前的确很多有意无意把你们姐弟区别对待的时候,说话做事也经常把嘉诚看得更重,难怪你们会这样觉得。”
说着自嘲一笑,“呵,想不到我当年吃够了重男轻女的苦,当年恨透了重男轻女。结果到头来,自己也不知不觉,变成了一个重男轻女的人,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这话一出,汪嘉真和汪嘉善心里终于有所触动了。
当妹妹的先哽咽了,“妈,您别这么说……我们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们是太着急了,怕您真离婚。但我们知道您一样爱我们,一直都知道的。”
当姐姐的也再次红了眼睛,“是啊妈,小时候您是怎样疼爱保护我们,得了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给我们,生怕委屈了我们,我至今都还记得。奶奶是怎样逼您,您那时候到底多委屈,二妹小可能不记得了,我也一直都记得。”
“正是因为这样,您才更不能离婚啊。好不容易日子好过,苦尽甘来了,凭什么您要离婚,您就该好好的当您的汪夫人,好好的享受生活。弟弟临走前,您不也答应了他,一定会好好过日子吗?”
“我和二妹去说爸,去说奶奶,让他们以后决不能再委屈您……您都受多少年委屈了?本来弟弟没了,您就够痛苦了,看您都瘦成什么样了。还这样对您,一点不考虑您感受的迫不及待去接人……确实太过分了。我们一定让爸和奶奶正式向您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好不好?”
汪夫人却轻轻摆手,“不了,我现在真的就想离婚,就想一个人去过几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