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烦透了,直接抓起自己的包,“谁跟你拿乔了,你照照镜子看自己配吗?谁又稀罕你们的补偿了,你们家这辈子都不要再烦我们,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已经烧高香了。”
顿了顿,“你们不走,我走就是。看你们能在这里待多久,最好能待上三天三夜都不离开,我就服了你们!”
说完就要离开。
汪老夫人却忽然站起来,张开双手以不符合她年纪的敏捷,挡到了夏初面前,“不行,你不能走,我话还没说完,事情还没商量好,你不能走!”
已经知道夏初相对吃软不吃硬了。
忙又放缓语气,“好孩子,大家有话好好说,好说好商量嘛。希尧回去真的有百利而无一害,我知道你们瞧不上那点钱,但钱只是表面的,人脉底蕴这些,才是最重要的对不对?”
“就比如……当年的事,那是光有钱,就能解决的吗?肯定不行的,你拿了再多钱,没有门路也是白搭;但反过来,对有些人来说却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你这么聪明一个孩子,难道真就想不到这当中的区别?”
说完见夏初若有所思,好像听进去了。
忙又继续,“再说句难听的,嘉真嘉善和颖颖——就是嘉诚他媳妇儿,还有你,你们同时出席一个宴会,围着她们姐妹姑嫂奉承的人,肯定比围着你的人多。就更别说嘉诚他妈了,真的是到了那儿都众星捧月。”
“你难道就不想,也体验一下那样的感觉?不想将来你和希尧的孩子,有更高的起点,将来真个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你现在是还没当妈,但你迟早会当的,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夏初面无表情,“不好意思,我不想体验那样的感觉。我的孩子将来想要什么,也只会凭自己的本事挣来,用不着出卖尊严和良心,去接受别人的施舍!”
汪老夫人急了,“怎么就是施舍了,自家人之间,不都是应该的?更损不着你们的尊严啊,现在可是我们上赶着求你们。”
顿了顿,“而且现在是你年轻漂亮,希尧他当然把你当宝。可等十年八年后,你不再年轻漂亮了,以他的条件,就算他洁身自好,也多的是女人往他身上扑,到时候万一他就变了心,要跟你离婚,你怎么办?”
“但回去后就不一样了,我们这样的家庭,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离婚的。于你来说,不是多了一层无形但却有力的保障?对你的孩子来说也一样,怎么着将来都有保障了。”
“还有,我这么多年也攒了些好东西,多的不说,千儿八百万还是值得起的。只要你肯劝希尧回去,我都给你,还让你们爸爸也给你一笔私房。这样一来,你可就真是名利双收了,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动动嘴,劝一劝希尧而已,这么划算的买卖,可再上哪儿找去?”
夏初点头,“的确听起来挺划算,但可惜我不高兴,不愿意这么做。所以,汪老夫人请吧!”
她婆婆的那些血泪,她婆婆的一条命,岂是这些所谓的名利就能换的?
她和霍希尧如果真给换了,还能算人吗!
汪老夫人没想到她嘴巴都说干了,夏初还是半点不动摇。
又忍不住想动气了。
这哪才只是一根难啃的骨头,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么!
可她也知道只有夏初这里还有一线希望,都知道希尧爱重这个老婆,当初那盛大的婚礼,就是最好的凭证。
只要夏初同意了,希尧软化只是迟早的事儿;反之,这辈子都别想希尧同意。
那孩子何止固执,还能狠常人之所不能狠,不然当年也不至于杀人……咳,总之,她老婆子根本没有别的路!
汪老夫人只得继续磨夏初,“好孩子,虽然是千金难买高兴,不高兴的事谁都不愿意做。但你也要权衡,要算账对不对?你们回去真的是好处多多,我保证你们不会后悔。”
“你们妈妈也肯定赞成你们回去,对当妈的来说,只要是为自己孩子好的事,让她干什么她都愿意的。就说我,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整个家,今天又何必来讨你这个嫌?我就在家里舒舒服服的躺着,当我的老太太不好……”
夏初看汪老夫人的目光忽然锐利如刀,比刚才任何时候都要冷硬。
直看得汪老夫人下意识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她才沉声道:“汪老夫人既然什么都知道,不会不知道当年我婆婆,连尸身都没找到吧?一个活生生的人,活着时受尽了苦,死了还连遗体都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
“你心里就不觉得羞愧,不觉得无地自容吗?你但凡还有点人性,就不要再提她,也不要再想借她来说动我们。你也是女人,也是母亲,就不能哪怕有一刻的时间,共情一下别人的不幸吗?尤其那不幸还是你们家直接间接造成的!”
汪老夫人终于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了,“我……我……”
她之前的确不知道当年那个女人,连……尸身都没找到。
还是上次过后才知道的,说实话,就算是她,心里都觉得不是滋味儿。
她儿子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了,她看得出来,他自从上次旧事重提后,至今心里都还压着大石头,一天都没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