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夏初竟敢让自家首长‘以死谢罪’,一旁才被霍希尧差点儿一脚给踹飞的胡秘书先炸了。
不顾被踹的地方还一阵阵的剧痛,先就叫嚣起来,“霍太太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刚才已经说了,就算你是女人,又是晚辈,也不能口无遮拦。你没有资格这样跟首长说话!”
夏初同样怒目而视,“仗着又是首长,又是所谓长辈,他就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随便逼迫我们。我们就只能逆来顺受,不答应他过分的要求,就跟犯了天大的罪,十恶不赦是吧?”
“以为他是谁,你又是谁呢!我老公刚才已经说过,他打狗从来不看主人,所以你有多远滚多远!”
胡秘书越发气炸了,“你……”
老者却喝断了他,“你一边去,这是我的私事,所以没有什么首长,只有一个有求于人的父亲。你不用再管了!”
等胡秘书悻悻的退到了一边去,才看向夏初,“我刚才说的是只要我做得到的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这个的确做不到,因为我还有老母亲,还有自己的职责和责任。你换其他的吧,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夏初冷笑,“这个您做不到,我再换其他的,您肯定一样有无数个理由和借口,让我再换。您这跟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顿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们的条件只有这一个,您做不到,什么都免谈!”
霍希尧冷冷补充,“我太太的话,就是我的话。到底是你活,还是你儿子活,你自己选吧!”
老者沉着脸,不说话了。
他倒也不是那么怕死,——当然,多少还是会有一点怕,但他已经活了快七十年,什么都经过见过享受过了,就算现在真要他去死,他也没什么遗憾了。
但他还有老母亲,还有自己没有完成的事业和责任,也的确是事实……
夏初再次冷笑,“怎么样,做不到以自己的命,换你儿子的命?那凭什么要我老公拿命,换你儿子的命?亲爹都做不到的事,却为难一个陌生人,不觉得可笑吗?”
“既然你做不到我们的条件,以后就不要再说什么‘任何条件你都可以答应’,不要再烦我们。我们就算只是升斗小民,斗不过您高高在上的大首长,也别忘了兔子急了还咬人!老公、大哥,我们走!”
这回老者总算没再阻拦他们了。
老者不阻拦,没发话,胡秘书等人干着急也没用。
只能眼睁睁看着夏初拉着霍希尧,韩烨则跟在后面,三人大步往门外走去。
“等一下!”
冷不防却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
见霍希尧和韩烨也好,夏初也好,都听见了声音也当没听见,头都懒得回一下。
又喝命,“拦住他们!”
便有身形挺拔气质硬朗的几个男人忽然从暗处出现,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然后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一个大概六十多岁,瘦削单薄,满脸憔悴的妇女也挡到了三人面前。
这下夏初和霍希尧想不看她,也不可能了。
并且夫妻俩都一瞬间已猜到了妇女是谁。
夏初先就沉声,“汪夫人又有何指教?我们刚才已经跟您家首长说得很清楚,您如果还有疑问,可以问您家首长,我们就恕不奉陪了!”
老者的妻子汪夫人一脸的苦相,显然因为儿子的病已经痛苦不堪。
哑声道:“我刚才,都听见了。他不答应你们的条件,我可以答应,我愿意以我的命,换我儿子的命。反正我已经活了六十几年,活够本了,不像我儿子,他才三十六岁,还有几十年好活。”
“他两个女儿也都还小,一个才七岁,一个才四岁,不能没有爸爸。你们看是我先死了后,你们再做检查配型,还是等配型成功后,我再死?我当然希望能是后者,那我到时候就算死,也没有任何遗憾和牵挂了。”
“但如果,你们希望是前者,我也愿意配合。总之,只要能救我儿子的命,我什么都可以答应。我先谢谢你们了。”
说完就深深鞠躬了下去。
夏初和霍希尧对视一眼,都避开了。
霍希尧这才冷冷道:“汪夫人的谢我们当不起,您还是收回吧。我们刚才的条件也只针对那一个人,换其他人都不行!”
夏初跟着补充,“何况我老公也未必跟令郎配型,真要说血缘关系、血浓于水,令郎跟令爱不是更近、机会更大?如果她们都不合适,那我老公显然更不合适。所以汪夫人要救令郎,还是想其他办法吧,跟我们死磕到底,也是没有用的!”
汪夫人站起身来,红了眼圈,“但凡还有其他办法,我们都不可能麻烦你们。我也知道这事儿过分,但时间不等人,也只好厚着脸皮,哪怕有一丝的机会,都不放过了。”
“你们放心,事成后我们也不会从此就不管了,会想办法继续等待肾源。只要有了合适的,立刻先给你们补上,我们求的,只是一个时间差。可能只多一两个月,结果就大不一样呢?求求你们了……”
夏初见霍希尧沉着脸,又要说话。
想着汪夫人又是老人又是女人,还是她这个同性跟她“过招”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