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正在江边抽烟,脚下全是烟头,吹了一夜的风,他也不觉得冷,仍然满心的烦躁与茫然。
接到霍希尧的电话,他第一反应就是想拒绝,让霍希尧打给别人。
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能再见嫂子,也不能再踏进她和尧哥的家一步了。
这样嫂子不会尴尬,尧哥也不会意识到问题,对大家都好。
可惜他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说出口的却是,“尧哥别担心,我马上联系苏医生,一定以最快速度把人送到,你先照顾好嫂子。”
等挂断电话,韩烨才苦笑起来。
他的自制力什么时候糟糕到这个地步了?
但他随即又忍不住安慰自己,嫂子都病了,事急从权。
而且尧哥正需要他,这种事也只能他去,其他人别说尧哥信不过,他都信不过,找自己最好、最信得过的兄弟难道不是应该的?
然后,等韩烨再回过神来,他已经发动车子,在往苏医生的医院开了。
他只能再次下决心,等把这次过了,他一定说到做到,再也不会纵容自己!
一小时后。
医生终于给夏初做完检查,从卧室出来了。
霍希尧忙起身迎了上前,“医生,我太太怎么样?”
医生皱眉,“已经烧到三十九度多,得打点滴了,我马上给病人配药,不及时降温,怕发展成肺炎。这么冷的天,病人为什么会掉到冷水里,你们家属也太不小心了。”
“而且,病人都已经病了,为什么还……咳,房事不知节制?病人都红肿成那样,快撕裂了,这也是引起她发烧的原因之一。希望家属以后多注意,对彼此都好。”
医生什么人、什么情况没见过,虽然说的是这样隐秘的话题,倒还不至于尴尬。
霍希尧就尴尬了,摸了摸鼻子,讪笑点头,“我记住医生的话了,以后一定多注意,麻烦尽快给我太太配药打点滴吧。”
医生便去到桌前,在自己的药箱里翻捡起各种药品来。
霍希尧这才咳了一声,低声问韩烨,“阿烨,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怎么衣服也还是昨天的,难道你没回去睡觉?待会儿去选件我的外套先换上吧,一直穿这么少,身体得吃不消了。你的大衣我就不还了。”
韩烨忙道:“就一件衣服而已,尧哥还跟我见外呢?我回去了,但放心不下,就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接到你电话后,赶着出门,又忘了拿外套。不过我没觉得冷,尧哥就别为我担心了。”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又道,“尧哥,嫂子应该很早就发烧了吧?毕竟昨天泡了那么久的冷水,身体已经吃不消了。”
霍希尧脸上就有了自责和愧疚,“怪我,就算她受药物控制,比平时更缠人……咳,我却是清醒的,的确不该那么放纵。真的幸亏有阿烨你,要是没有你这条得力臂膀,我可怎么办。”
韩烨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哪来的资格和立场指责尧哥。
而且情况特殊,尧哥不是故意的,人家夫妻间的事,本来也轮不到他一个外人多说。
忙摇头,“尧哥言重了,我自己的大哥和嫂子,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要不让医生今天留下,等嫂子好转了再走?我就先走了。”
霍希尧想了想,“初初醒来不一定想见生人,还是等点滴打完了,你先送医生回去吧。等送完了,你也别去公司了,回家休息你的去,我会打给一鸣,让他这几天多操心公司的事。”
韩烨应了,“好的尧哥,你先进去守着嫂子吧,不用管我了。”
霍希尧的确放心不下夏初,看见医生配好药重新进了卧室,自己便也跟了进去。
十点多,点滴终于打完。
夏初的温度也在霍希尧的不断冷敷之下,渐渐降了下来。
韩烨便去霍希尧的衣帽间选好外套,打算送医生回去了。
陆一鸣忽然来了电话,说霍思嘉想来看看夏初,“……她真的认识到错误了,昨晚一整晚都没睡,就怕嫂子出事。所以想过来看一看,再当面向嫂子道个歉,可以吗尧哥?”
如果说霍希尧这次对秦润扬母子是恨不得立刻杀之而后快,对霍思嘉,就是彻底冷了心。
怎么可能让她再踏进他和夏初的家一步,又怎么可能再让她出现在夏初面前?
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了,“不用了,迟来的道歉和悔恨一文不值。”
韩烨却劝起他来,“尧哥,还是让思嘉来吧,亲眼看过嫂子被她害的惨样,她心里才会更悔恨,更深刻的反省。不然以后难道还真跟她反目成仇了,她也是被利用了,你当大哥的,长兄如父,本来就该有教育引导她的责任。”
“而且,这也是一个让思嘉和嫂子关系转变,也让思嘉彻底改变的契机。你就当看霍伯伯的面子,给一次机会吧。”
霍希尧的确不可能真跟霍思嘉反目成仇。
不说十年的感情和恩情不允许,责任和承诺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到底还是冷着脸松了口,“行,可以让她来,但只有十分钟。”
韩烨便给陆一鸣打电话去了。
随即还安排车,把医生给送走了。
不一会儿,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