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间,又是一年雪花飞舞的冬季。 京城的冬天又干又冷,雪花飞舞时,天寒地冻。 贝家老宅。 客厅里,贝桢坐在沙发上,身上披了一件厚实的皮草,脸色冷漠。 顾晋洲和贝国权也在,贝国权很急迫,求了贝桢好半天:“爸,我组局,你出个面,那些银行老总谁不买你的账。盛京现在负债累累,急需资金周转,再没有资金注入,利息叠加,盛京难以承受,恐怕会垮。” “混账东西!才刚刚一年时间,你跟我说什么?!盛京会垮?混账!” “爸,不关晋洲的事,是贝绍楼车祸之前故意抽走盛京的资金,切断盛京供货链,晋洲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盛京的金融系统被拖垮。爸,贝绍楼心太狠了,他是奔着弄垮盛京来的。我就说,以他的心眼,怎么会那么干脆从盛京离开,原来他根本没盼着盛京好。” “是啊,祖父,三哥心太狠了,盛京怎么说也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竟然又亲手毁掉!” “爸,我们都中了贝绍楼的计,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亲手毁掉盛京。正如晋洲所说,盛京再怎么样都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他曾经也在盛京付出过心血。” “我这个孙子,真是心狠手辣到极点。”贝桢叹气。 贝绍楼没给贝家留后路。 他亲手扶持起来的盛京,又亲手毁掉。 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他早该料到的,他这个孙子,怎么会心甘情愿将盛京交给顾晋洲? 只可惜,机关算尽,贝绍楼将自己也算进了医院。 “爸,你出出面,我来组局。京城那些银行董事长,没有人不会卖您面子。”贝国权急得厉害。 “混账!你真是糊涂!卖面子又如何?就算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给盛京钱款,盛京日后还的上吗?是不是将来还要我出面毁约?将我的一世英名赔上?” “爸,日后的事谁又能料到?但当前盛京急需钱款,必须借啊,爸。” “我记得上半年账面上有不少资金,钱都去哪里了?!说话!” “爷爷,上半年我投资了一些项目,都因为资金短缺,暂时搁浅了。” “根基没有稳定就肆意扩张?晋洲,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没想到你这么不稳重!” “爷爷,对不起,我刚来京城,刚接手盛京时太想做出一番成绩了!我想跟爷爷证明自己,没想到……三哥在盛京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你是真得不如贝绍楼啊,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他管理下的盛京如日中天。” 顾晋洲不吭声,任由贝桢打骂。 但他心里头不服气,要不是着了贝绍楼的道,他怎么会不如贝绍楼? 再说,贝绍楼如今还在伦敦躺着呢!他要是不高兴了,随时都能要了贝绍楼的命! 比心狠,看谁狠得过谁。 贝绍楼拿捏他,他也照样拿捏贝绍楼的命! “爸,您想想办法吧!不能看着盛京一天天垮下去。” “贝国权,你也是个混账!你今天说的这些办法,无非就是想拖我下水!贝绍楼十八岁接手盛京,从未求过我一次,遇到天大的困难他都能解决。当年的盛京在你手下比今天还烂,他让盛京起死回生,成为京城最大的集团。贝国权,你真是个败家子!” “爸,我任打任骂,但是,盛京也是您的命根子,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再说,还有晋洲呢!我是个败家子,但等盛京转好后,晋洲一定能重新给它一个辉煌。” “是啊,祖父,如今的盛京只是着了三哥的道,等危机过去,我保证可以还您一个繁荣的盛京。” “爸,你就相信晋洲吧!如今晋洲是贝家唯一的孙子,您不相信他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信了。” “混账,你是在威胁我?” “没有的事,爸,您出个面,也就是卖个面子,剩下的让我和晋洲周旋。” “你让我这把年纪出来陪场子?混账东西!我一个快入土的人,你是想我一世英名毁在你的手上?” 客厅里,贝桢情绪激动。 他看着贝国权和顾晋洲,一口气喘不上来。 贝国权连忙走过去拍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贝国权递了茶水给贝桢,任打任骂。 窗外是簌簌飘舞的雪花,白色的雪片一朵一朵飘落在玻璃窗上。 贝桢不停咳嗽,又是一个难捱的冬天。 上一个冬天,贝家送走了聂华枝。 谁曾想,这一个冬天,贝家恐怕要葬送盛京。 盛京从奄奄一息被贝绍楼起死回生,这些年,贝家也跟着荣光万丈,谁曾想,一个辉煌灿烂的集团,在短短一年内溃败不堪。 罢了罢了,这就是盛京的命。 贝桢不想再管。 贝国权急得要命,他爸爸怎么看上去不想再管盛京?盛京可是他一手创立的。 “爸,再想想办法吧,总不能看着盛京落败,贝家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这些年,贝家被戳的脊梁骨还少吗?” “爸,想想办法。”贝国权求着他。 “没有办法可想,别把主意打我这里!让我陪场子,真亏你这个逆子想得出!”贝桢怒骂,“出去!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 贝国权见他动了怒,只好扯了扯顾晋洲的袖子,示意他先出去。 父子俩退出了客厅,一起上了车。 车子停在大院里,落了一层雪。 贝家老宅很大,到处都透着昔日的辉煌。 可惜如今,风华不再,贝家老宅也很少再有人踏足。 盛京最荣光的时候,老宅每天都有人来拜访,现在,早就没人来了。 树倒猢狲散。 车上,贝国权递了一根烟给顾晋洲,父子俩坐在后排抽着烟。 “晋洲,老头不肯拉下这个脸,对他来说,他的面子比盛京还值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