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大院里。
绕过一处喷泉,云朝眯起眼睛,提着包跟随佣人进入主楼。
台阶很高,她一步步跨过去。
很漂亮的庄园,花木蓬勃,佣人众多,日光下有几个园丁在修剪草坪。
看得出来,庄园主人Clare先生很富有。
女佣带着她从主楼侧面的长廊绕过去,绕到后院。
后院有一个宽大的绿色草坪,草坪上有一套白色桌椅,春风吹过,蕾丝花边的桌布被风吹起一角。
一个背影宽厚的男人坐在轮椅上,乌黑的头发干净利落,白衬衫上带着阳光的气息。
男人在看书,花园里很安静。
遮阳伞下,一幅和谐的画面。
女佣小声同云朝道:“那位就是我们Clare先生了,Nina小姐,你可以去跟先生打个招呼,做个自我介绍。关于先生的一些习惯,想必闻医生已经说了,你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先走一步。”
女佣看上去很怕他,不想逗留。
刚刚交代完,女佣马不停蹄跑走。
“哎!你等等!”
云朝还想多问几句。
哪知,女佣已经走远。
云朝:?
有那么可怕吗?
她看向前方,一切都很正常。
男人在看书,似乎很享受这份宁静。
画面很和谐,最不和谐的是男人身下的轮椅,一只黑色电动轮椅。
云朝仔细瞧了瞧,轮椅下,男人双腿还在,但盖着一条波斯针织毛毯。
看不清男人的面孔,云朝试着走过去打招呼。
刚走到他身后,男人突然转过轮椅,一只手抓住桌上的骨瓷杯摔在地上!
“说过多少次,任何人不要过来!”
云朝吓一跳!
她连忙退后两步,但杯中绿茶还是溅到了她的裤腿上。
她对上男人的脸庞,更是狠狠吓了一跳!
男人戴着一只面具,脖子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烧伤的狰狞,黑色的疤痕像一条条蚯蚓,皱了皮。
云朝心脏狂跳不止。
她连忙别开视线,不敢看他的脸。
“Clare先生,我是闻医生新招的护理,我叫Nina,目前还是多伦多大学的学生。”
云朝声音有几分哆嗦。
视线无处安放。
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背上。
男人的手上也全都是烧伤的痕迹,蜿蜒的疤痕延伸进白衬衫里,原本修长的手指显得很吓人。
云朝还是头一次跟残疾人打交道,心口狂跳不止。
她不太敢抬头。
“我说过,我不要护理,来一个滚一个!滚!”面具下,男人那双眼睛盯着面前的女人,嗓音嘶哑。
“先生,您可以相信我,我能照顾好您。我听闻医生说,您的要求不是很高,但需要一点耐心,恰好,我很有耐心,先生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伺候过男人?”
“……”云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叫什么话?
她也不敢看他,应道:“我是一个四岁小朋友的妈妈,所以,我很会照顾人。”
“一会儿大学生,一会儿妈妈,嘴里没一句实话。”
“先生,我是先当了妈妈,后来又重返校园读书,并不矛盾。”
“多大了?”
“二十四。”
“你来伺候我,你老公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