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牵着贝骁的手,渐渐离开祠堂。
北风卷起地上的树叶。
祠堂里香火鼎盛,气氛肃冷。
贝骁一走,祠堂的门再次打开。
顾晋洲捧着母亲顾玉瑶的牌位,缓步走进祠堂,步履深沉,脊背挺得笔直。
从大门迈入大院,站在猎猎风中,顾晋洲慢慢踏入祠堂。
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顾晋洲,包括贝绍楼。
贝绍楼凛了眸子,眼底薄光肃杀。
果然,等着他的还有一出好戏。
黑色牌位,写着顾玉瑶的名字。
顾晋洲双手恭恭敬敬捧着,步入祠堂,转身面对贝桢:“祖父,母亲走了很多年,如今,我带着她认祖归宗。”
“祖父,母亲的牌位,我可以放在何处?”
年轻的男人说话慢条斯理,一派斯文。
贝桢没说话,贝国权指了指聂华枝旁边的空位:“晋洲,这里。”
“好,父亲。”
就在顾晋洲刚准备将顾玉瑶的牌位放下,贝绍楼往前一边,长臂挡住空位,毫不客气:“贝国权,你在京城数得上名字的情人就有一大把,是不是以后每死一个都要在贝家祠堂安放一个牌位?”
贝绍楼目光不善,落在贝国权身上。
贝国权咬紧牙关,他就知道,他这个儿子,不是好东西!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哪怕是今天这样的场合,贝绍楼也不给他一点面子!
他哪里像他的老子,简直像他的孙子!
“三哥,我认为你对父亲应该有一些尊重。人无完人,这世上没有不犯错的人,三哥,你敢说你从来不做错事?我是贝家的子孙,身上流淌的是贝家的血脉,我母亲自然应该进祠堂。”顾晋洲针锋相对。
“顾晋洲,你打算让你母亲以什么身份进贝家祠堂?妾室?情人?还是小三?”
“你!”顾晋洲抱着牌位的手抖了两下,冷漠地看着贝绍楼,“三哥,祖父还在,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够了!”贝桢用拐杖重重敲了地面,脸色难看,“今天这种日子,少在祖先面前放肆!”
“顾晋洲,把你母亲牌位放一边去!”
“是,祖父。”
顾晋洲没有能把顾玉瑶的牌位放在主位,只能放在祠堂最边角的位置。
没关系,只要能放在这里,都代表他成功了一大步。
他能屈能伸,有的是机会。
已经在旧金山委屈多年,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吗?
顾晋洲又恭恭敬敬给贝家列祖列宗上香,口中念念有词:“不肖子孙顾晋洲来晚了,祖先在上,请受晋洲一拜。”
顾晋洲上香、磕头、祭拜,十分虔诚。
贝绍楼冷眼旁观,像看一出戏。
他倒要看看,他们接下来要演什么。
顾晋洲和贝国权今年能来祠堂,一定是贝桢授意,否则,他们没有这个胆子。
贝家祠堂,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一旁,谢雯珊拢了拢流苏披肩,没怎么说话,只默默打量顾晋洲。
顾晋洲眉眼和贝家有几分相似,听说,做了亲子鉴定,确实是国权的儿子,也就是她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