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从未猜透过他的想法。
默默吃着他做的菜,云朝眼中的光也在趋于平静。
这还是她第一次吃他做的东西,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味道比想象中好很多。
“三爷,黄老最近身体还好吗?”
“恢复得不错。”
“噢。”
她本想问问他母亲的事,但一想到他警告她不准过问他的家事,她也就作罢。
她知道,他母亲身体很糟糕,媒体好几次小道消息都说,聂夫人已经去世。
风风雨雨,沸沸扬扬。
云朝从他的状态看,聂夫人应该还在世,但情况怕是不太好。
贝绍楼默默吃完午饭:“云朝,陪我在山上住几天。”
“为什么?我想小桃子。”
“程风会照顾好她。”
说完,他也没给她反驳的余地,一个人往窗边走。
男人修长的背影落在窗户上,他孤身站立,形单影只,恰似孤鹤,桀骜里有几许寂寥。
云朝转头看向他。
她很少见到这样的贝绍楼,在她记忆里,他从来都是意气风发。
在京城,有让他为难的事?
男人的瞳孔里是一望无际的白雪世界,眸色幽沉,深黑,望不见底。
云朝慢慢吃完午餐,好多话想说,但最终也没说。
她吩咐小云:“小云,洗碗。”
小云在地毯上移动:“收到!”
云朝抱着热水袋往窗边走,同他站在一处。
雕花窗户,欧式风格,玻璃透出浅蓝色的光痕。
“云朝,南面往右就是望月。”
“上山路上我看见了,这会儿又看不见了,雪大。”
“玫瑰园还在。”
云朝没吭声,她已经三年没过去。
“当年吵着要种玫瑰,现在看都不看一眼。”他淡淡揶揄。
“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做了很多不合时宜的事。三爷别见怪。”
“你一句不合时宜,费我多少心血。”
贝绍楼转头睨了她一眼,带着些不满和冰冷。
“三爷,对不起,我那时候年纪小,给三爷添麻烦了,以后不会了。”
云朝自知做过不少烦人的事,那时候,她是个烦人精。
“以前要养小马驹,养了没多久又不肯再养,要学骑马,骑了三天就没兴趣。云朝,你真是一事无成。”
“……”
“费我心血又浪费我气力,还总喜欢惹是生非。”
“……”
云朝抱紧怀里的热水袋,他这会儿跟她翻旧账来了。
她没反驳,也反驳不了,都是她干出来的事。
“一晃眼,好多年过去了。”他竟感慨一句,目光淡漠,看着远处的山峦和天空。
天空阴沉,泛着灰白的颜色,雪花片片飘落,于乾坤万里,一望无垠。
云朝与他站着,心里一“咯噔”,他最近怎么了?
是不是聂夫人情况真得不太好?
“云朝,现在怎么不吵着要堆雪人?嗯?”
“我不是小孩子了。”
“能有什么区别。”
他哂笑,不屑。
“我现在是母亲了。”
“噢。”他眉心微蹙,淡漠,“我差点忘了,你年纪轻轻就做了母亲,成了寡妇,一手好牌打得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