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黄老醒了。
晚上,贝绍楼约了个时间,带着云朝去见黄钰庵。
车子停在医院的私人独立停车区域。
云朝晚上特地换了件干净的红色新毛衣和牛仔裤,头发用发绳扎起,又化了个淡妆,看上去比平时多了些亲和,少了点冷淡。
正是晚上九点。
这个时间点,医院几乎无人探望。
云朝明白,他选择这个时间点,无非是避人耳目。
“三爷,到了。”冯叔对后排道。
“嗯。”男人欠了欠身,转过头,幽沉的眸子看向一旁的云朝。
云朝没理他,打开车门,径直下车。
停车区域光线温和,白色灯光洒落在云朝身上。
冯叔替贝绍楼打开车门,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男人长身玉立,上身是一件简单的纯黑色薄绒衫,外套长风衣的纽扣没有系,包裹着他优越的身材,颇有几分儒雅。
云朝挎着自己的小包,怀里还抱着一束花,默默站在一旁。
目光落在他身上。
像极了多年前他带她去黄老家里祝寿的那一晚。
贝绍楼的黑色皮鞋落在她身侧,沉沉嗓音落在她头顶上:“走了。”
“嗯。”
云朝跟上。
他走得快,她迈开小步子追。
冯叔站在车旁守候,凝视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他眼前。
不知为何,他见三爷和云朝倒也般配。
可惜,不是良配。
这小姑娘长得很漂亮,但这京城,漂亮女人多的是,但能做贝太太的女人又有几个?
进入休养区。
几个保镖守在门外,都是贝绍楼的人。
临到病房门口,云朝倒忐忑起来。
她站住脚步,小声问他:“黄老会喜欢我送的花吗?”
瞬间,贝绍楼也停下脚步,转头。
晦暗的走廊光线下,云朝五官朦胧,如覆了一层浅浅的薄雾。
她抱着花站住大理石地面上,眼神忐忑。
花和她,很衬。
“就算不喜欢,黄老也不会跟你计较。这把年纪的老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云朝:“……”
这叫什么话?
喜欢总比不喜欢好。
她又不自信地问:“三爷,你能不能帮我把包里的镜子拿出来?我想看看妆花了没有。”
“云朝!是去见黄老,不是见公婆!”
云朝:“……”
男人转头往前走。
云朝满脸黑线,只好跟上。
推开门,进入套房里间。
黄老还没有休息,正闭目养神,电视开着。
听到脚步声,老人家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了好久才认出,是绍楼和……云朝?
这小姑娘怎么来了?
三年多没见了。
黄老试图坐起来。
云朝连忙放下花去按住他:“黄老,是我,云朝。你还认得我吗?”
黄老点点头,声音沙哑,说话吃力:“认得,认得。”
怎么不认得。
一瞬间,云朝眼眶里满是泪水,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心口。
“黄老。”贝绍楼唤了一声,面色平和,“有些徒弟不成器也不孝顺,一走三年,您别跟她计较就是。”
黄老像是笑了笑,眼里是晶莹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