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师,你别告诉他。”
“不会,我跟他不熟。”
“嗯嗯,他这几天还挺好,会陪我看书、玩耍,以前很少。”
“你以前一直住京城?”
“是的,我想回家。”
“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吧?”
“不知道。”贝骁摇头,“听说要让我在安市读幼儿园。”
“……”云朝晕倒。
读幼儿园?不是吧?!
一个京城的贵公子来安市小地方读什么幼儿园?
难不成贝绍楼还要在安市呆很长时间?
他到底要在安市做什么项目?
云朝心里头盘算着小九九。
这时,贝绍楼走过来。
他坐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翘起腿,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毯上的云朝和贝骁,还有Simon。
室外雨水潺潺,冰冰冷冷,反倒衬得客厅里温暖如春。
流苏水晶灯如飞流瀑布,照亮整个金碧辉煌的厅堂,客厅中央的波斯针织地毯上是大厅最独特的一角。
他一来,贝骁就不做声了,抱着Simon做游戏。
“贝骁,今天下午什么课?”
“英文、书法还有数学。”
“下午三点记得跟曾祖母打电话。”
“知道了,骁骁想她。”
“她也想你,天天念叨。”
曾祖母?贝绍楼的奶奶?云朝不知道。
认识他十年,她对他的家庭一无所知。
只偶然在某个重要的外交节目上看到过一个姓贝的老人,老人出访英国,建立重要外交。
她当时看电视还好奇一下下,怎么跟三爷一个姓。
望月的管家正好路过,站立电视机前叹道:“贝老岁数大了。”
“他是谁呀?”她当初吃着话梅,好奇地问。
“三爷的亲爷爷。”
那时候她小得很,也不知道是什么分量,总之,对贝绍楼一无所知。
现在,仍旧一无所知。
也没必要去了解。
云朝插不进他们的话,抱着Simon左看右看。
她惊讶,还真在Simon的身上看到了胎记!
原来,这真是她当初从集市上抱回来的那条狗!
贝绍楼竟然没骗她。
察觉到她惊讶的眼神,贝绍楼冷笑:“自己的狗都不认得了?”
“记起来了,是它呀。”云朝兴奋得很,之前还怕Simon,这会儿又无比亲热,“是我抱回来的小狗。”
“记起除夕那天抱回来的狗,那天晚上的事,是不是也该好好回忆回忆了?嗯?”
“可我明明记得它是一只小土狗,卖狗的老人告诉我的。”
“狼狗伙食好,吃得多,不骗你是土狗,有人愿意买?白痴。只有你会上当。”
云朝:“……”
贝骁:“……”
爸爸怎么骂人哦。
还有,他们在说什么?什么除夕?他们以前认识?
云朝自动忽略掉骂她的话。
反正那十年也没少被他骂。
知道她抱回来的小狗还活着,她更加开心,蹭了蹭Simon的脑袋,再也不怕它了。
午睡时间到,贝骁从地毯上爬起来。
“爸爸,我上楼睡觉了。”
“嗯。”
贝骁作息时间严谨,个人习惯像极了贝绍楼。
小家伙一走,气氛又尴尬起来。
云朝也站起身:“三爷,我去备课。”
“楼上有书房。”
“谢谢。”
荔园的书房是复古禅意风,高大的花梨木书架靠在墙边,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不乏一些古籍孤本。
墙上挂了一些字画真迹,一幅是陈洪绶的人物画,一幅是张瑞图的字。
云朝喜欢书法,很难看到真迹,站在字画前久久不曾离开。
张瑞图的字被赞为“奇恣如生龙动蛇,无点尘气”,云朝挺喜欢,她一眼看出是真迹。
再说,贝三爷住的地方,能有赝品么。
不过,再喜欢也不属于她。
欣赏完她就不再看。
她走到窗边掀起竹帘。
光线透进,外面的雨还是很大。
书房外就是一大片芭蕉叶,雨打芭蕉,点点是离愁。
开了灯,云朝坐在一张很大的红木桌子边备课。
桌上还有一些项目文件,看上去是三爷的东西。
楼下,程风送了一份文件来。
贝绍楼漫不经心翻看,眉目间是处变不惊的从容,以及岁月浸润的平和,浑身透着慵懒又矜贵的气质。
白衬衫剪裁合体,包裹他优越的身材,处处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三爷,第一批货已经出港,这是货物清单。”
“安排了多少人?”
“五十个。”
“走的是A航线?”
“是的,按照您的安排。”
贝绍楼拿过一支笔,在纸页上划了几下,手指头点了点文件:“中途改道,从这走。”
“这是著名的死亡海峡,怕是过不去。”
“过不去也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