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司机一路紧赶,路上连屎尿都没有停车让大家屙。也是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将李四海他们一大车人,送到“达县”汽车站。
在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凡是有火车的城市,火车站旁边,一般都会有一个长途汽车站。
但凡外地市县的长途汽车,几乎都是到这个汽车站停靠,达县火车站也不例外。
车一到站,李四海和田二牛,拿好自己的行李,连忙随着人群出了汽车站。
刚一出站,田二牛便和李四海说道:“四海,我想上个厕所,你先看着东西,我上完换你。”
先前李四海还不觉得,被田二牛一提起,觉得有些尿胀,也想上个厕所。
“好的,好的!那你快去快回,咱们还没买火车票呢!”
田二牛又转身冲进汽车站,先前出汽车站的时候,他刚好看到车站角落里面,一个房子外面,写有厕所两个大字。
来到汽车站厕所门口,厕所人来人往,人还很多,不过在厕所门口,还有个老大妈守在那里。
田二牛见到,进出厕所的人,每人还得交一角钱给老大妈,顺便拿一张草纸。
这城里,上个厕所都还要交钱,乡下人进城真不容易啊!
一会儿,田二牛出来,换李四海也去上了厕所。
“四海,厕所在车站那个角落里,不过上厕所得交一角钱。”
“上厕所还得交钱?”
“是啊!有个老大妈守在门口,不交钱不让进。交钱后,她那桌上摆有一叠草纸,自己拿上一张,上厕所屙屎用来擦屁股。”
田二牛向李四海介绍了一下,上厕所的流程。因为他知道,李四海家里和他家一样,上茅厕都没有用草纸,屙完屎都是用竹片刮屁眼。
听了田二牛的话,李四海按他说的方法,顺利上完厕所回来。
两人为了赶上火车,顾不上吃东西,饿着肚子便赶往火车站里买票。
等到了火车站售票大厅,李四海和田二牛一看,好家伙,竟然一下子排着七八条买票的队伍,每一条都还有一两百人的样子。
李四海家里也没有电视,他还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外出打工的人,已经有了“春运”的说法。
随着改革开放以来,对外出人员流动限制的放宽,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乡外出务工,求学,做生意。
年前的半个月,年后的一个月,这是全年国内人们出行的高峰,也是全年最拥挤的时间段。
诸多人群集中在春节期间返乡或外出,形成了堪称全球罕见的人口流动的“春运”。中国的“春运”,被誉为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周期性人类大迁徙。
近几十年来,我国的交通运输业可谓是全速发展,就以铁路运输而言,大家就经历了慢车,普快,直快与特快,后来又有了朝发夕至,再后来是和谐号动车,如今是无处不通的高铁。
铁路这种交通方式,一直都在升级提速,不断改变着我国人们的出行。
但是,对于大多数普通中国人来说,在刚刚改革开放的八十年代末,那些为了理想与生存而走南闯北的“打工一族”。
在那时候,最为熟悉的交通工具,而是现在已经退出历史舞台的绿皮火车。
李四海俩人排了一个多小时,买到了下午四点十分,前往江苏无锡的火车票。
一张火车票二十八元,座位票就不要想了,票上都写有无座两字。
两人后来发现,除了预定的车票,当天买的车票,几乎都是统一的无座票。
李四海和田二牛看了下售票厅的大钟,时间快到下午两点,还得等两小时才能上车。
那时候,“春运”期间人太多,是没办法在候车室等车的,候车都在火车站广场上面。
李四海两人拿着行李,前往广场上候车,广场上到处是黑压压的人群,为了维持秩序,甚至动用了武警。
广场上分了几大片人,李四海发现,每片人群前边立有一个牌子,写着车次时间和目的地。
两人看着牌子,来到前往无锡的牌子那里。
李四海和田二牛将行李放下,也加入牌子前那片候车的人群里。
“二牛,今天出门的人好多啊!”
田二牛还没回李四海,旁边一人听了李四海的话,便接话说道:“不光是今天,最近每天都这么多人出门。”
李四海听了这话,看过去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壮年。便顺口问道:“大哥你们是去那里?”
“在这牌子前候车,几乎都是去江苏打工的人,还能去那里?”
“哦!我一下忘了。”
李四海才想起,人群前不是立着牌子吗?还问这傻话。
时间不会因为你闲慢点,也不会因为你着急快点,它都是不快不慢的走着。
时间的快慢不在时间上,反而是在人们的心里。等车的人,便是一直是觉得时间慢的那些人。
其实才过一个多小时,李四海觉得过了好久。因为人太多了,火车提前四十多分钟,便开始验票上车。
坐火车的人群,通过一条隔离的通道,乘务人员手中挥舞着长竹竿,就像赶鸭子一样,将人群赶进火车站检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