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思贺察觉到他们有点奇怪，他好奇地看了两眼，黑白分明的小眼睛往他们身上转了转：“妈妈生气了。”
他看得出安然不开心，但他也不知道安然为什么不开心。
安然：“……”
“妈妈没有生气！好了吗？我们要走了，别打扰人家睡觉。”
许毅森抿唇，他确实是需要休息了，可他不想她这么快走，况且他如今还精神得很。
他正要出声留她，帐篷外走进了一个人。
是一个面容娇艳的女孩，十八九岁的模样。
她看到安然，先是一愣，随后想到什么，眼神微有些黯淡，敛了神色跟许毅森敬了一个军礼后，递给了许毅森一份文件。
许毅森淡然接过，随手放在桌子上，见她站着不走，蹙眉，语气冷漠：“你可以走了。”
“好。”小姑娘肉眼可见地又低落几分，见到他一旁的湿衣服，又鼓起勇气：“你的衣服要洗吗？我今早已经给你打扫了一遍，别的东西没乱动的，后勤也给你留有吃的，可是……”
“不用。”许毅森觉得她啰嗦，冷声打断她：“以后也不要随意进来，我这不需要你。”
“……是。”
她到底年纪不大，看着模样也是娇惯长大的，心思都还不会遮掩，被他接连的冷待，脸色有些难堪，她复杂地看了一眼安然跟小思贺，捏紧手心染着泪转身出了帐篷。
那神情怎么样瞧着都很是委屈。
安然津津有味看着，但见到许毅森盯着人家走远的背影看，她心里又有些闷了。
许毅森是觉得这个师长的女儿还是不适合当军人，动不动就哭，简单的训练跟不上不止，也没什么规矩，偏偏这个麻烦还扔来给他带。
他肃穆看了两眼她扭着走远的背影，再一次蹙眉，回到京都就将她调去给宋知带。
“许思贺，走了！”安然瞥他，过去把还坐在椅子上的小思贺抱下来，牵着他出去。
穿过许毅森身侧时，手臂又被他抓住，他凝声：“再坐一会儿。”
“不了。”安然甩开他的手，拍了他一下：“你跟那姑娘好好坐着聊天吧。”
这么不舍得。
不等他说话，她就牵着小思贺走出帐篷，往外边走去。
她走得太快了，小思贺小脚步跟不上，几乎是半跑着走的。
出了这一带营帐，他小脸都累红了，可他也呆呆地没出声。
许毅森听了她的话，眉头拧紧，垂眸扫了一眼她拍到自己衣袖上揉成一团的两根头发丝，眸光一凝，走近床前，瞅见床沿处还有两根相同的头发。
他面色更冷了，嫌恶地拍掉衣袖上的头发。
想到安然可能误会了，他沉着脸跨步去跟上她。
“妈妈，我的鞋子，掉了。”小思贺还是忍不住出声，安然听到他的话停了脚步后，他才缓了缓呼吸，红着小脸看她。
安然看向他那只只剩小袜子的小脚，默了默：“……掉哪去了？”
“后面。”他软声回她话。
安然往后看去，不远处他的小鞋子确实孤零零地掉在那。
“你在这里等一下，妈妈给你捡。”
说罢，她松开他的小手，往他的小鞋子走去。
刚刚走得快，他们已经走到路口来了，再拐个角就是街道，外边嘈杂的声音一声一声传来。
离鞋子还有一米远，迎面走来一个女人。
安然完全没注意，谁知道她上来就打了她一巴掌，打得她猝不及防。
“姜姀！都怪你！你不是跟谢混子在外边过得很好吗！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跟我们家抢房子！”
姜慧慧怒目瞪着安然，完全没发现她认错人了。
早几年她就被刘青梅嫁到了镇上，这次出了这灾事后，她就过来这边看他们，刘青梅他们不想住在这杂乱逼仄的临时救助所，想一家子都去姜慧慧的夫家去。
可姜慧慧乐意，她夫家也不乐意，谁不知道刘青梅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要一住下来，哪有这么容易走，所以哪怕姜慧慧再三请求，她婆婆也没松口，还开始用她只生了一个女儿的事出来阴阳怪气。
姜慧慧夹在中间难做，刘青梅更是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又卖惨地告诉她，她愤懑委屈之余，把火气和原因都归咎到姜姀身上去。
又是她！她就是要把他们就搞得鸡犬不宁才乐意！她就是要报复他们家！他们对她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姜姀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姜慧慧面容有些扭曲，扬手还想再打安然一巴掌。
安然听她的话就了解几分了，冷下脸挡住她的手，刚准备要打回去。
下一秒姜慧慧就被人一脚踢飞甩了出去。
“啊！！”
她惨叫的声音响起。
许毅森丝没有“怜香惜玉”，力道不小，安然还没看清她的惨样，她的脸就被他的大手掐住。
他目光冷凝，幽黑的眼神里有显而易见的不悦。
小思贺抿直了小嘴巴，跑到姜慧慧身旁，抬起小脚就往她脸上踩去：“坏女人，打死你。”
姜慧慧还躺在地上，许毅森那一脚确实把她踢得不轻，一时间都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