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舟车劳顿,贺外婆身子不太好,但细心照看着,倒也没多大碍。
贺泽民路上还是照常沉肃着脸,只时不时跟两个小家伙说说话,关心却又拉着脸说贺外婆两句。
这次他们是坐的飞机,两个小家伙惊奇极了,趴在窗边看了一路,也不腻,稚言稚语地讲他们在天上飞。
好早些年民航就开创了,不过寻常人家的百姓一般出远行多半都还是选择火车,原本谢沉青跟谢母都还是打算坐火车回去的,毕竟坐飞机也不能直达清河村,下了飞机还是得转几趟车,还不如直接坐火车一路顺到镇上。
只不过贺泽民挑剔,他一听到要跟一群人挤在乌泱泱的车厢里便又拉下脸了。
于是他们还是选择坐飞机。
飞机上的吃食琳琅满目,两个小家伙吃得很开怀。
吃饱后小家伙又睡了一觉,醒来就要下飞机了,他还有些不舍,扒拉着他爸爸跟姜姀说他下次还想坐。
姜姀拨好他乱糟糟的小头发,笑着说好。
此时他们的地点离清河村还远着,谢沉青一手拎着姜姀的藤箱,一手托着粘人的谢延安,等贺外婆微白着脸吃过药,缓了些后,才又继续出发。
不出意外,他们还是得跟别人挤一个车厢。
贺外公脸又黑了,坐在位置上拉着脸,活像别人欠他一大笔巨款没还一样,尤其是听着周围嘈杂,大娘大婶们鸡毛蒜皮大嗓门嚷着的小事后更甚。
贺外婆到底也是不太习惯的,不过她没有他这么嫌弃,身体没这么难受了,她又跟姜姀坐一块,逗着谢延年玩。
“您老人家就忍忍呗,让您跟着来,找罪受了吧!”谢某人吃着谢延安剥的橘子,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果然还是我们年轻人才能吃得了苦!是吧谭同志!”
贺泽民脸色更黑了,谢母也翻了个白眼给他,又跟贺外公笑赔了不是,小五赶紧拿出他老人家精致的杯子,泡了杯茶给他,眼神哀求示意让谢沉青说少点。
贺泽民重重地哼了一声,沉着脸喝茶,看都不看他了。
到底他老人家还是有点东西的,在下一站的时候,他就联系了当地政界的领导,人家还挺重视他的,笑脸相迎地配送了军用车子给他们,还要给他老人家派人保护。
贺泽民拒绝了,两厢寒暄一番,贺泽民就让阿一开车,一群人浩浩荡荡又出发了。
“啧,这不妥妥的军商勾结么!简直就是人民群众的毒瘤!”谢沉青坐上驾驶座,关上车门,一脸正气道,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
不过动作却是很熟练,等姜姀他们做好后,摇下车窗扬声对阿一他们那辆车道:“跟紧了!”
“……”
谢沉青开车很稳,照顾着姜姀还有几个小家伙,他开得很慢,四个多小时后,才到了清河村。
坐在宽敞的车子里不用跟一群人挤在一块还是比较舒坦些的,但贺外婆路上还是晕乎了一次,安然细心地照看着她,也有些心疼。
贺外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骂贺泽民,说都怪他气着她了。
贺泽民臭着脸,到底是没有跟她计较,恼火着让她赶紧吃药。
他们一清早就出发,一路上折折腾腾,到了晚上十点多,才到了清河村。
一年没回来了,清河村也变了许多,以前坑坑洼洼的路被修好了,整齐平整,车子一路开进去,也是通畅。
谢母一回来,就很有精神了,她翻出钥匙开门,笑着喊人进去。
他们家的青砖屋在村里对比之下,还是条件挺好的,贺外公脸色缓了些,没有方才见到路上那些破烂屋子时那么难看了。
谢沉青停好车,提着东西进去,宽大的院子里铺了不薄不厚的雪,他先姜姀一步进去,打算先给他们开了灯先。
结果没亮,他以前拉的电线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玩意儿给剪断了。
当下他的脸就臭了,摸黑翻了一下姜姀收拾的行李,果然里边乱七八糟的还有一个手电筒。
他昨天还嫌她傻来着,什么都塞进来,这下好了,派上用场了。
“是哪个破天灾的又来搞老娘的房子!别让老娘发现是谁,皮都给他剥了!”谢母没忍住,当下就骂起来了。
这房子是谢沉青他爸留给她为数不多的念想,谢母四处检查一遍,发现不但又不见了不少东西,西屋的一间房还被砸破烂了,便又火冒三丈。
他们回来虽然晚了,但在年间,乡邻们家里还亮着灯活动,隔壁潘家在他们一回来时,便听到动静了。
潘大婶听见谢母的骂声,原本悠闲磕着瓜子的手一抖,他们这一大家子怎么又回来了!
谢母缓了缓火气,换上笑脸让贺外公贺外婆先在车里坐一下,他们去收拾收拾。
谢沉青让姜姀给他拿着手电筒,他翻找了一下家里零落的工具,将被剪断的电线给接好。
好些个角落搞了个遍,家里终于通明了,谢母跟阿一小五也已经将院子里的雪和家里的桌椅都清扫了一遍。
他们晚饭没吃,只吃了些别的垫了垫肚子,不过好在他们经过镇上回来时,买了些熟食。
大家简简单单又吃了点,便又收拾起房子来。
家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