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姀,我养你也养这么大了,不说没这事,你今年也十八了,这两年你也该嫁人了!何况你现在都被人家捉个现行,你不嫁也要嫁!”
“你没父没母的,嫁了人,也算是有个依仗。”
尖酸刺耳的话不断传来,说话的人肖薄的脸上露着一副为人着想的虚情假意。
她是姜姀的大伯母,嘴上说着的话是替姜姀着想,但她嘴里让她嫁的人,却是清河村名声躁动的混子。
姜姀发烧未好,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她看了眼一旁默默无语抽着旱烟的大伯和暗自窃喜的堂妹,清润透亮的眼里波澜未惊。
“可以,我嫁。”
……
夏日炎炎,空气中吹来的风都带着股燥热感,沉闷得不行。
姜姀嫁进谢家已经一个多月了,嫁人后的日子好似也和她做姑娘家时并无不同,都是一样的干活上工。
“饭我给你温在灶台上了,下午我还得上工,你自己端着吃吧。”
一道清丽低柔迟缓的声音传来。
姜姀就站在堂屋门槛上,皱着眉看向一回来就动静极大,喝得醉醺醺的人。
他满身的酒气,歪斜着坐在椅子上,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
听到姜姀的话后,他才轻抬了抬头,斜长的眸子看了她一眼,眼里还带着些许醉意。
“站这么远做什么?老子又不会吃了你!”
谢沉青微眯着眼,沉沉地看向姜姀:“拿条毛巾过来给我。”
姜姀轻呼了一口气,今日她身体不太舒服,热闷得慌,并不想和他胡搅蛮缠,转身去湿了条毛巾,拿过去给他。
他还是一样,喜欢将她指挥得团团转,一个不乐意就要骂她。
好在她脾气好,许多事都不太与他计较。
因为他这一通折腾,姜姀的午休时间都没了,到了点后,她就拿上队里发的农具去田里上活了。
“姜姀啊,你看能不能和婶子我换一下,你去南面那块地行不?”
潘婶子倚老卖老,和姜姀说今早上扭到了脚,腿脚不方便。
南面那些地还要翻个不小的坡,也比这边的地大了不少。
姜姀瞅了眼潘婶子,没多犹豫也应下了,点头:“可以。”
她这般好说话,还把潘嫂子准备了一大通的话塞在了嘴边,反应过来后又欢乐得不行:“那就这样说好了啊!以后婶子就和你交换了!”
姜姀还以为只是今日一天,没想到潘婶子说的是以后都是。
不过见她这样,姜姀也没多说什么,往南面的地走去:“那我先走了婶子,您扭到了,多注意些脚下。”
潘婶子得了便宜,还被这样关心,倒是不太好意思了,拉住姜姀,苦口婆心:“姀啊,你看你才嫁过来多久,就整日里忙上忙下的,你家男人倒是清闲,就由着你一个女人家的在地里忙活,他自己就不知道去哪鬼混,果然啊,这男人都是一个样,真是苦了你了。”
话说到最后,潘婶子也是带了些真心实意,她就住在隔壁,也是看着谢沉青那坏痞子长大的,从小到大他就是这样,溜猫逗狗的,打起架来还不要命,结识的那些人,哪个看着不是凶神恶煞的,对他们这些长辈,态度更是混不吝,就别想给他说教,谁不怵他几分。
还从来就没想到过他会成家呢,他这样的,哪家会把好好的姑娘嫁给他,殊不知他这一娶,还娶了十里八乡最好看的姑娘。
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看着姜姀白皙昳丽的脸庞,潘婶子想到时不时听到谢沉青吼骂她的话,叹了口气。
姜姀尴尬地笑笑,不欲与潘婶子多说,寻了个借口就走了。
乡间的路泥泞不平,烈日晒得泥块坚硬,有些硌脚,她想到自己嫁给谢沉青的那次意外,心间也是闷了几分。
其实她和谢沉青结婚,他们两人又哪里是自愿的呢。
她父母在她八岁的时候就离世了,那时也是知事的年纪,也清楚地知道她大伯家并不是很乐意抚养她,特别是大伯娘,更是明显地将嫌恶露在脸面上。
还是她大伯受不了乡亲们异样的眼神,将她收留了下来。
她年纪虽小,但也是知道的,也并不想住在大伯家,她父母去世后有一笔抚恤金,可她年幼,大家总觉得她照顾不了自己。
那笔钱在被大伯母得知后,对她的态度却是开始转变得热情洋溢了,还拍着胸口和乡亲们说会照顾好她,好好供她上学。
那一小段的日子里,姜姀也是受到了她大伯一家人的悉心相待,可惜好景不长,大伯母在拿到那笔钱后,不耐烦的嘴脸开始恢复,学也只是供到她读完初一而已。
在大伯家,她学着打扫卫生,洗衣做饭,做家务干农活,他们也是理所当然地将这些脏活累活扔给她做。
堂妹也是看她鼻子不是眼睛的,更是捉弄她落水,在众目睽睽之下摔进谢沉青怀里,而后还假惺惺说先带她去小姐妹家换身干净的衣服,殊不知那也是她的捉弄,让她衣衫凌乱地和名声不好的谢沉青呆在一屋里。
说来谢沉青也是无辜,姜慧慧应该就是看上了他名声狼藉才陷害的他。
她记得谢沉青被谢母扯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