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宗的追悼会,灵堂里面摆满了花圈,墙上也贴满了挽幛。
吊唁的人纷纷拿着白菊放置棺椁的前方,一个带着白色手套的男子也放置一朵,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对跪在一边的男人轻声说道,“小炎,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说完便用自己带着手套的右手轻轻拍着男人的肩膀,婉惜的离开。
被拍的男人这才抬起头来,他跪着的双腿已经酸麻,腰依旧直挺挺的。
俊俏的侧颜下,双唇却冰冷的询问道,“什么时候了?”
站在一边的助理张嘴还未说话,身后的一个物品哐当砸地的声音传来,“对不起,刚下飞机。”
他身着黑色的西装,黑色的长发扎于脑后,带着扁形的无框眼镜,就像是一个翩翩公子一般,他简单擦拭着自己额头,毫不犹豫的跪在小炎的身边。
厉炎细细打量着已经离开自己十年的好友,虞礼。
虞礼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文尔雅,喜欢和画架为伍,真不明白为什么会喜欢绘画。
“别看了,正事要紧。”虞礼轻轻一推鼻梁上的眼镜,清澈的眼眸中顿时全是伤感的情愫。
“干爹,虞礼回来了。”跪在一边的虞礼,神情庄重,拿着纸张对着火苗。
火苗的微光将他的侧颜显得更加立体,眼下的眼镜片上闪着光芒,厉炎在等他说话,在给他活的机会。
厉炎微微低头,也拿起一些米黄色的纸张,碰上虞礼纸上的火苗,“为什么回来这么迟?”
看见厉炎修长的手指,带动纸张碰上自己面前火苗时,虞礼的嘴角微微一翘,随后并不解释自己为什么来迟了。
他的不解释,在厉炎的眼里就是做贼心虚,气愤的将手里的纸张一丢,“来人,将他关在水牢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探视。”
瞬间整个灵堂里谁都没有动弹,这里的人谁不知道虞礼是厉炎从小玩伴,就算是虞礼少爷离开十年,但他在外面的势力,依旧强大的能与玄门宗比拟。
厉炎要干什么,他们无权过问,现在的他是玄门宗的宗主,就连刚才戴手套的那位,也要听之任之。
“我说的话,不管用。”厉炎站起身来,一米八的身躯更加气势逼人。
而跪在一边的虞礼,依旧烧着纸张,一言不发,这样镇定自若的样子让厉炎看的窝火。
厉炎身边的助理很会察言观色,自知即将暴风雨来袭,便指使身边的人,赶紧将虞礼带入水牢。
很快就有两位黑衣人站在虞礼的身边,微微弯腰,抱歉道,“虞少爷,得罪了。”
虞礼只是轻轻一笑,“阿炎,你不会来吝啬到连我纸都没烧完吧。”
阿炎,好熟悉的称呼。
自己从小就是被这么叫到十三岁,自他离开就没有再听过,忽然听见有些悦耳?
厉炎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关于虞礼的,听见他这么一说,撇着嘴,“烧完就走。”
得到回答的虞礼,只是安安静静的看了一眼厉炎,觉得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的可爱。
“为什么?”
正在懊恼自己怎么就同意的厉炎,没有跟上虞礼的思绪,吐口而出,“什么为什么?”
恍惚间突然明白,虞礼所问的是什么,“在我爸的灵堂上,我不想说。”
“好。”虞礼只是简单的回答一个字。
随后烧完自己手里最后的纸张,站起转身朝外面走去,发现没有黑衣人跟着自己,回头调侃道,“两位难道还需要我带路?”
水牢,那他可太熟悉了,小时候可不知道呆着多少次,每一次又都与阿炎有关。
虞礼一走,整个灵堂也就只剩下厉炎一个人。
屋外的天色昏暗,即将要下雨,轰隆几声之后,果真就下起大雨,吊唁的人纷纷留宿在玄门宗,只能等雨停后再回去。
“把他们安顿好,尤其是那位付叔叔。”
“是,宗主。”
跪一天的厉炎终于起身,身上的衣服都没来不及换下,转身安排好一切,就来到水牢。
水牢顾名思义,水里的牢笼,现在正值秋季,普通人在水里呆一个小时都会冷的直打哆嗦,更何况虞礼已经整整呆满五个小时。
光凉水可抵不住厉炎心中的怒火,那里有他的心腹助理陌黎,正在严刑拷打。
“虞少爷,你就快说,你对老爷子到底干了什么?”
“再不说只会更加受苦。”
“你也是曾经承受过的,现在还想试试吗?”
他指着墙面上面的那些工具,用力的去拉扯自己刚刚挑选的皮鞭,皮鞭在力的作用下,啪啪作响。
水牢里早已浑身湿透的虞礼,双手吊着跪在水里,他看了一眼陌黎,还是一句话不说。
厉炎给陌黎的任务是在六个小时内问出话,不然滚蛋的就是陌黎。
陌黎不愿意离开玄门,只好使出全身的力气。
一遍又一遍的挥舞着皮鞭,皮鞭落在虞礼的身上,立刻就将皮肉翻转,整个水池都是淡红色。
虞礼原本扎起的头发洒落,眼镜也不知道被丢在哪里,令人羡慕的微翘红唇此时也已经泛白,嘴角留下的血迹还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