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奈很少有朋友拜访,而我又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去探访他。循着上级叮嘱的地址,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凡奈的家,轻敲带着铁锈又略有油漆味的门,一个年龄有些高、身材矮小、有残疾的老人把门缓缓地抽开一道只能通过半个身子的小缝,通过门缝我不经意地瞥到了他身后屋子的格局。家里很小,只留的一张床、桌子、小凳子、与一个类似于猫窝大小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窝上面有一只有些像狗又有些像猫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动物,我习惯地扬起自己脸上面对于上级或者是客户时候的社会化的假笑,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凡奈就问起来“上级派你来赶我出这间公司分给我的房子来了吗?”他说话的时候不知是过于激动还是过于沮丧身子也不由得抖动起来。他是知道我来的目的不是我嘴上所将要发射出的那种简单的慰问而是讨论将他赶出这间公司派给他公寓。我也似乎想起好不容易找到凡奈的家也并不是路途有些遥远或者说是道路不好走,而是在来的路上我就在不断地想着办法麻痹自己和不断地暗示自己。只是这样在做好了麻痹之后才准备轻敲那扇带有浓烈油漆味的生锈破门。不知出于什么也不知是不是要保护自己,我本能地回应道“您是公司的元老,我这样的小辈怎么敢指手本能地回应出去呢,不过是公司觉得应该对您的状况负责罢了。”我很好请回吧!凡奈的语气中带着很强的敌意。对于这种略带着敌意的态度,对我来说也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我一面应着凡奈的话接着往下说,一面又说自己站着太累还有些口渴想要进入屋内的伧俗要求。谈了许久之后凡奈还是将门打开,我进到室内又仔细地打量着室内的一切,一张桌子、床,还有椅子,一只躺在猫窝中的巨大老鼠。我既是感到恐惧又是感到诧异,恐惧于这只老鼠的巨大体型,诧异于为何凡奈能将其养成这么大。凡奈看我有一些异常便也解释道“只是和这个小家伙有缘便一直赡养着它。”让我不必如此也让我赶紧休整之后就滚蛋。我谢过凡奈的好意之后又在心里暗骂道真是个粗鲁野蛮又通了一点人情的混蛋。我接过他的杯子,但视线不由得驻足在一张墙上所挂着的一张三口之家的照片,里面的小男孩指着凡奈和他的妻子笑得很开心,而凡奈则是双手在胸前做着抗拒的手势,他的妻子捂着嘴脸上带着一抹微笑。我不识趣地说“您的妻子真美啊!那个小孩子是您的儿子吗?看起来不仅聪明还是一个开朗的孩子。”滚!!!立马给我滚出屋子!!!凡奈的眼睛通红,我也不由得狼狈地逃出了屋子对于凡奈的态度既是震惊又是愤怒。逃回我在市区当中不足三十平米的屋子,对于凡奈的态度我久不能释怀,而又对于自己的话反复的揣摩也思不出问题的所在,我不禁有些疑惑,疑惑的情感渐渐地在我心中化作一滴水落入湖面一样慢慢地荡开了波澜,而波澜终究会遇上岸而变成另一只能量而消失在湖面之上。我遵循着上级的指令又拜访了凡奈的朋友——常四海,摁响别院的门铃就见得一位老者,老者头有些秃的不像样子,又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你见过凡奈了吧?你喜欢他吧?他是个温柔的人对吧?”胖老头的话中流露出一种桃花太阳的感觉。我也只得本能地回应道“凡奈先生确实是个好人。”我应急性的对付着常四海的话,而又将眼睛不自觉地开始打量着别院和院内的布置格局,常四海的家相当的有气派——三层别墅还有着栽满鲜花的庭院和一口用来灌溉鲜花的水井仅此而已,这又不由得让我想起一段诗句“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我跟随着常四海的脚步缓缓地跬步于庭中,又聊起了凡奈。“你喜欢这些花吗?这些是我和凡奈以及他的妹妹弟弟一块种的,那张一块种花的照片他应该一直挂在墙上吧。”“什么!(我的语气当中略带着一丝慌张)那张照片不是三口之家的照片对吧?”“对啊,当然不是你不会对着那张照片说这是三口之家一类的话吧?”(常四海的回复冷漠且带着一丝玩味)我无奈地笑了笑只得一边作揖一边向常四海请求如何他能给我一些帮助,常四海倒也没为难我,只叫我买上一瓶牛栏山,天色渐晚且日落光销常四海又盛情难却地邀请我在这里过夜来商讨所谓的“救赎计划”。常四海的家里既没有小孩子的喧闹声,也没有女人的牢骚声,只有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所买来的牛栏山也只不过是常四海喜欢喝,我们并没有谈论到关于我的“救赎计划”,更多的则是谈到了我和凡奈年轻时很像的一类话和人生的话题等等。“你真的和凡奈很像外观像、性格像、说话的样子像”。“啊哈哈哈,是吗?”我一面搀扶着喝得醄酡大醉的常四海倚靠在沙发上,又一面简单地应付着他所说的话。“你觉得你的人生怎么样?”常四海有些失望地问道“不怎么样,很普通没有出彩的地方,也有些不普通,也有想出类拔萃的时候,但又面对强大的对手以及困难的处境选择退后。”我平淡地回答道。“或者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就躲在被子里面不敢出来,(常四海的笑声充满了整栋别院)人生就像王国维在《人间词话》当中所提到的一样分成了三种境界,好像什么都知道的高傲的日子,为了这个知道之外的事情而日渐衰弱的日子,还有就是找到知道的充满喜悦的日子,人就像一只总会吃不饱的野兽一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