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了之后,徐亦柔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冰火两重天,一会儿感到周围非常冷,冷到她直打哆嗦,一会儿又觉得特别的热,热的她满头大汗。
突然,她似乎听到身边有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好像一冽清澈的泉水一般,出现的时候就消弭了她大部分的疲惫。
“柔儿,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怎么还没醒过来?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啊?”
这个温柔的声音一直在和她说话,即使她一句都没有回应,这个声音也乐此不疲。
不仅如此,这个声音的主人还一直坚持不懈地在旁边照顾她,喂她喝药。
这个人究竟是谁?
徐亦柔感到有些奇怪了。
但是她现在还处在昏迷的状态,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根本做不到。
她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这个梦里,梦到了她的小时候。
在她还扎着双丫角的时候,那个极度温柔的妇人,就是她的母亲。
“母亲,这个草药是什么呀?”徐亦柔天真无邪的小手捧着一株草药,递给妇人,要她帮忙看。
妇人摸了摸她的脑袋,眼里满是疼爱,“这个叫做驱邪草,也叫见黄泉,煮熟了之后有剧毒
,柔儿遇到这样的东西,一定要小心一些。”
“好,我知道了。”
徐亦柔点了点头,嘴里默默的念叨着。
她从小就背诵各种药方,辨认各种草药,这些都是母亲要她做的。
不过那时候的她太太小了,并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徐亦柔只知道,母亲要她这么做,那她就做,母亲的话,自然是要听的。
她发现,母亲经常对着东南方向发呆,她眼神就这样看着远处,似乎透过了这重重叠叠的远山,看见了更远的地方的东西。
母亲到底在看些什么东西呢?
有时候,她会坐在院子里感叹,“当初就不应该出谷的,这样做,根本也对不起谷中那些疼爱我的人。”
妇人叹息一声。
有时候徐亦柔听到了她说的这些会很好奇的问一句,她说的究竟是什么。
但是母亲每次都是温柔的笑了笑,“是一些故人,我有些想念他们。”
“故人……?”徐亦柔小小的,并不懂这个词的含义,她皱着眉头跟着念了两遍,却依然没有理解。
“好了,来,娘亲今天教你正骨术。”
母亲也没给她真思考这东西的机会,而是招了招手,要她到书房
来。
只要有时间,母亲就会教导她一些术法,医术这世界上最神奇的一种手段,能让生病的人恢复健康,也能让健康的人突然生病。
徐煜程在梦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现实中也是,他那个时候几乎很少去看望徐亦柔。
母亲也是徐亦柔小时候享受到的唯一的温暖,她经常会眷念的趴在母亲腿边,断断续续的背着今天新学到的药方。
每当这个时候,母亲都会笑着看着她,脸上满是骄傲。
是的,她是母亲的骄傲。
阳光洒在他们的脸上,这一副场景分外的美好。
可惜好景不长,时间一转,林氏进了门,做了姨娘。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是作为受害者,徐亦柔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林氏对她们母女二人的恶意。
林氏有意无意的,明里暗里的针对她们,有时候明明她和母亲什么都没有做,徐煜程就会突然跑过来对着她们发一通脾气,说她们只会嫉妒别人。
徐亦柔被他那一副凶狠的样子给吓到了。
她并不理解,什么叫他们只会嫉妒别人?
她到底嫉妒谁的?
徐煜程自然是对着母亲发火的,母亲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办法把事情
给解释完整。
她本就是那样一个温柔的人,根本不擅长吵架。
府里日子也变得越来越难过了。
徐亦柔有的时候甚至都吃不饱,母亲每次都说她已经吃饱了,把所有的饭菜都让给了她,她当时还傻乎乎的信以为真了,当真把所有东西都吃完了,甚至还吐槽了一句,这些东西变得好难吃。
母亲倒是挺想给她开小灶的,但是他们这边的院子里面没有小厨房。
再到后面,林氏把对正牌夫人的挑衅放到了明面上,她就差指着母亲的鼻子,大声嚷嚷着你根本不配了。
随着林氏态度的转变,母亲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差了,她以前还能够打起精神来询问她的功课,现如今每天都昏昏沉沉的在床上躺着。
徐亦柔在床边守了一整天,也没能等来一个和母亲说说话的机会。
母亲死之前,和徐煜程认真谈过一次。
徐煜程当时非常不耐烦的走了进来,就好像找他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什么有着深仇大恨的人一样。
毕竟她打扰到了他和林氏的小意温存。
两个人的交流非常简短,简单来说就是母亲一方面的质问,质问他为什么要这般纵容林氏。
徐煜程一开始耐着心想哄她两句,可是没想到她对于这件事情,似乎有着非常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