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董天君教授的御剑飞行课开始了。课前,他把所有学生们带到巍峨耸峙的紫云山巅,让大家把宝剑一一亮出来,霎时间白光纳日清影万千,各具高华之态。惟有白铁柱拿出自己的剑来招来了一片嘲笑。敖粥捂着肚子笑弯了腰,“白胖妞,你爸你妈好赖不济的也是跟女娲娘娘混过的人吧,家里就穷成了这样,连把像样的剑都没有,居然用竹剑……哈哈哈……”
没错,还就是竹剑。这些年天庭众神的俸禄锐减,动不动就是五成俸禄,三成俸禄,哪个月能拿到八成俸禄都要笑死了,在这种情况下,还哪有钱置办衣衫武器呢?其实众仙家子弟都是刚入学时便开始佩剑,比如说敖粥,六岁那年就东海龙王就给他配了一把上古名剑——银月。再比如说金翅小鹏,五岁那年就得了一把如霞如霜的精钢制成的“浮舟”。黑皮再怎么不堪,他妈妈金鼻白毛老鼠好赖不济也是托塔天王的干女儿,烂船也有三斤钉,也给他淘换出了一把光灼虎豹的“白日”。而白铁柱呢,直到十三岁了,都要御剑飞行了,只能自己捡了块竹片凑合削了一把剑应付了事。
虽然手上的武器不济,但白铁柱向来虚心好学,御剑腾空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只见她默念口诀,一气贯注,万灵聚集,踏剑凌空。顿觉灵光流连,自然浩离汇聚急流而至,如彻地仰宇,快美难言。
敖粥望着前方不远处的那个站在竹剑上的肥胖身影,心里不知怎的,竟燃起种种嫌弃的火苗。他蹑手蹑脚地窜到白铁柱身后,对着她的屁股伸起脚刚要踹下去。白铁柱早有防备,灵巧地向旁边闪过。敖粥扑了个空,竟直落落地从剑上如流弹般栽落了下去。“啊……”董天君这才反应过来,忙纵身凌空飞去救他。但是也来不及了,敖粥如盲眼的兔子一般撞向了紫云山上的那棵上千年的桫椤双树,登时头破血流,闭目倒地仙事不省,整个仙只剩下半口气了。
“这是怎么回事?”董天君知道敖粥的身份非同小可,这样的学生出了岔子自己的神职肯定不保,便厉声质问着诸生,“是谁把敖粥推下去的?”
金翅小鹏向来和敖粥亲厚,两个家伙经常放学后一块劫女生建立起来的交情,遂一指白铁柱,“就是白胖妞干的!”
“我没有!”白铁柱急了,“我没推敖粥!是他想踢我,我躲了过去,他就掉下去了。”她环顾四周,知道财大气粗的敖粥是班里的老大,向来是一呼百应,那些眼皮子浅的山猫野兽靠着巴结敖粥今天混点碳烤皮皮虾,明天混点水煮撒尿鱼丸,个个都是被浮上水的,怎么可能替自己作证!便一把扯住了黑皮,“黑皮,你当时离我最近,你一定看到了,我没有推敖粥,是不是?”
“不不不,你可别问我!”黑皮又摆手又向后退,“我什么都没看见!”
“够了!”董天君怒不可遏道,“白铁柱,你推同学,把他伤成这样,还在这里推卸责任!你那上古大神的父母,就这么教导你的!”
一句话惹得四下一片嗤笑,“呵呵呵……还上古大神呢,不知道现在上哪儿要饭去了……”
“就是就是,我听我爸说昨天还看到腾蛇大帝在街边拉板车呢……白矖夫人去了餐馆后厨,给人家摘菜呢……”
“呵呵呵……白矖原本是给人家干账房的,可是岁数大了,老眼昏花拨拉不明白算盘珠子,给主家少算了五十两银子,被扣那儿干起了厨娘,说是管吃管住不给发月钱,足足要干满二十年才能了账……”
“腾蛇也好不到哪儿去,据说一开始找了份茶房的工作,到那儿去才知道居然是在青楼里干大茶壶,他这辈子哪儿受过那个委屈,一气之下辞工不做,出来拉板车扛大包。这可把白矖气得跟他吵了三天三夜,说青楼那活儿风吹不着日晒不着的,吃剩的好饭好菜还能拿回来,也能省去不少嚼用。这现在可好了,自己开火又费米又费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白铁柱全明白了,自己早已不是曾经的高干子弟,不是那个年年考试全校第一名的学霸,那个备受老师喜欢同学拥戴的白铁柱随着父母的下岗成了平阳之虎,落架鸾凤。在分校这里,不是谁成绩好谁遵守校规校级就能万事大吉的,一切都要靠家庭背景和父母的实力说话。敖粥是东海龙王的儿子,东海龙王和云中子山长是麻将搭子,班主任董天君也得给他面子,所以他学习最差在班里也能当班长,年年考核都能拿到优秀。如今敖粥受了重伤,必须得有人付出一定的代价。
东海龙王在得知儿子受伤后立马杀上紫云山兴师问罪,云中子陪了半天的小心好话说了一箩筐后,他才暂息雷霆之怒同意不上告玉帝,但该赔偿的钱一分都不能少陪。白铁柱无奈,当众施展法术调出天眼镜一看,上面赫然显示的是自己脚踢敖粥的场面!原来,为了掩盖事实的真相,学校竟然不但抹去炫光镜记录,连学生自己的天眼镜都能篡改!在这所谓的铁一般的事实面前,白铁柱百口莫辩,只得低头认罪,“龙王,山长,你们知道的,我父母下岗了,我家……实在是没有钱赔……”
“你父母是下岗了,可是他们不还有些故旧在吗?女娲娘娘身边的几大神兽,麒麟、朱雀、玄武他们,哪个不能借点钱给你呢?下不下岗的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