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函的报信速度还是很快的,不到半小时,季家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
“兔崽子,大雨天的瞎往外跑,害得这么多乡亲们一起找你,真是让人不省心。”
张老板毫不客气,刚进季家就一手解皮带,一手把张捷往客厅中央拽。动作之熟练,之速度,很难让人相信他们之前没有经过演练。
张老板手里挥舞着皮带往张捷身上抽:“赶紧跟这些乡亲们道歉!”
皮带道道带风声,道道落在人旁边。
张捷的身形称不上灵敏,却躲过了来自慈父所有的攻击。
当然,旁边少不了阻拦。
“别打孩子呀!多大事儿啊,孩子没事就好。”一众乡亲上前拦着张老板,让张捷的逃生范围缩小了一圈。
张捷本来想反驳自己很让人省心,但想起刚刚自家父亲进门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场景,又把话憋进了肚子里,老老实实地跟在场的人道歉。
“对不起,各位叔叔婶婶,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老板震惊于儿子的老实,拱手对大家谢道:“今天这事麻烦大家了,我做东,等雨停了摆个流水席,到时候大家都来,咱们热闹热闹!”
众人又是一阵客套,但从每个人离开时扬起的嘴角可以看出,他们极其满意张老板的安排。
乡亲们走了,正戏也该上场了。
季函和张捷成了患难兄弟,如同霜打的茄子,等候着家人的审判。
“季函,你说说,张捷怎么在你屋子里?”
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这个问题虽然没有明确地说出口,但却是众人脑海中集体的疑惑。
“没啥原因吧。他跟家里吵了架,大雨天的也没地方去,只能来咱家了吧!”
季函回忆起来:“我们两怎么认识的?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和季舒走在草坪上,突发奇想……”
话说到一半,季函感觉自己的脚被踢了一脚,顺着望去,是正在向他微笑的季依。
季函不敢再造次,“我和季舒想看看能不能逮住兔子,就蹲在那里想弄一个陷阱。
然后我俩就挖了一个洞,上面又铺了草和木柴。
但一直傻站在那儿等兔子肯定也不会来,我们就又暂时离开陷阱旁,躲在灌木丛里听声响。
好不容易有了动静,跑出去一看。兔子没抓着,掉进去一个人!”
屋内众人一阵寂静,心情在此刻达到了统一:这是挖了多大一个坑,连人都能掉进去。
季函又继续说道:“我们把他就上来,一问才知道他是林叔家的客人。
我就想着林叔家的庆先也没回来,娇娇一个女孩子也肯定和张捷没什么话题,我就邀请他来我家玩。
这么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说完,又笑着对林父说:“是吧,林叔,我考虑的对吧。”
林父心里愤恨,面上却没法表现,只能承认:“是啊,我也是没考虑到这方面,让张捷这段时间憋屈了。”
季函一脸我帮了你家的大忙,让林家人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自家耗费这么多天也没得到什么好处,这小子就今天留了张捷一下就能被张老板看重,真是凭什么!
但女主不愧是女主,很快调整了心境。
林娇娇轻笑两声,将众人的注意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张伯伯,张捷哥哥没事就好,爸爸冒雨去后山找张捷哥哥,不就是为了保证他的平安吗?”
顿了顿又说道:“幸亏张捷哥哥没去后山,我爸爸刚刚去后山的时候,好像还在滑坡呢!”
张老板的视线一下就落到了林父身上,林父现在看起来有些许狼狈。
林父的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上,衣角还在滴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小水洼。
张老板一下就愧疚起来:“林老弟今天真是辛苦了,为了我家这事费心费力,张某真是惭愧啊!”
林父露出憨厚的笑容:“没事没事,都是为了孩子嘛。都是做父母的,我懂这个焦急的心情。”
张老板更加感动了,眼瞅着下一句就要说出什么帮助,季函连忙打断。
“叔叔们,现在张捷也平安无事了,这是大好事啊!我去给你们拿拖鞋,大家都进屋聊!”
季奶奶也反应过来,刚刚看热闹看得太开心了,都忘了招呼人了:“就是,你看看我这年纪大了,都忘记让你们进屋了,赶紧来,来!”
又转身指挥季舒:“赶紧去拿毛巾,给大家擦擦水!”
张老板推脱不过,再加上季函已经将拖鞋送到脚下,也就顺势进屋。
“哟,林叔,您这鞋真干净,刚洗的吧!”
张老板听了这话,回头看去,果然看到林父脚下的鞋干干净净。
他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季函话中的深意:林建国今天就穿的这双鞋,说了去后山找,鞋底却不见半分泥污。
那他与林建国分开寻找的这段时间内,林建国到底有没有寻找?
还是说,没有干活,光想争功。
张老板端起姜茶暖手,脑子也加快了运转速度,刚刚激动的心情已经冷静下来,不由得又开始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