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是不假!”锦乡伯韩奇叹声说道,“想当年,咱们各家都过的什么日子?也就老牛手中还有几分权势,哪怕子腾这个京营指挥使,在朝堂上又有多少体面?”
“甚至,一应兵事,都没了咱们开国一脉说话的资格。”
“再看现在,侯爷执掌京营和五城兵马司,老牛眼看就要掌控南大营,史鼎也去了山东任副帅,子腾这个兵部尚书也坐的稳当,还有如海也跟咱们是一路。哪怕是庆国公孟宗,对咱们也不敢有半点儿轻视。”
“不说咱们这些老家伙,各府的小辈儿也崭露头角,史家和侯家的小崽子,甚至也封了爵,当年哪儿敢想现在这等风光。包括侯爷那生意,现在哪个府上不是流水一般的银子过来?若没有侯爷,咱们这些人恐怕要吃糠咽菜了。”
“嘿,我们家那小崽子,还不是靠着侯爷提拔,你们各府也不必羡慕,就说老柳家的老大,听说明年就要下场,马尚那小儿子在整个族学之中,论武艺可是少有人及。”
一众家长在一块儿对什么感兴趣?当然是谈论各府的子弟儿孙。
贾政捋着胡须听着一众人说话,心中感觉舒畅而又骄傲,这些事儿,可都是自己那好侄儿做下的,唯独让他有些添堵的,便是自己这嫡子不争气。此刻,他想要开口插话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的子弟或文或武,总有拿得出手的,甚至有几个出色的更是文武双全。
自己那儿子,天天嚷嚷着含玉而生有大造化,但现在满十七了,却文不成武不就!
若是送到军营去历练,老太太自然是不舍得,可下场科考,四书五经都读不通,简直就是族学中的废物。
而且,前几日老太太也说了,不能将宝玉总是拘在族学中苦读,否则熬坏了身子也不好,并说此事琮哥儿也应了,想着让宝玉回府上,另寻名师教导。贾政虽然有些不愿,可想着那一日母亲喊着自己‘政儿’,甚至带上了几分相求的语气,让他如何能反驳?
说不得,只能多寻几位饱学之士,自己也要多多督促。而且,回府上苦读也未必都是坏事儿,族学中虽然规矩严苛,但宝玉身为贾府嫡子,一众师长却也管教的不那么厉害,若是在府中读书,读得不好自己直接大棒伺候,说不定还能有几分成效。
宁国府的后宅同样也是一片忙碌,尤氏带着可卿、鸳鸯两个,忙的脚不沾地,各院的丫鬟、婆子也被支使的进进出出。
贾琮有些无奈的看着,“左右不过是纳妾,如何这般折腾。”
“老爷,你便好好的坐着,等到了时辰去迎亲便是!”尤氏笑道,“哪怕是纳妾,却也是太上皇指婚的大喜事,而且,这已经少了许多布置,等将来若是老爷大婚,那规矩可是比现在要更多了。”
“之前礼部的人可是专门遣了人过来,若是布置的不妥当,不仅是老爷颜面上不好看,也失了皇家体面。”
“可不是么,甄家姑娘可是被册封为三等诰命,岂是等闲纳妾可比?”一旁的可卿笑道。
见到鸳鸯和丫鬟们离得远,贾琮凑上前,压低了声音说道,“爷的可卿不管什么身份,都是爷最喜欢的。”
可卿欢喜的白了贾琮一眼,却唯恐贾琮再说出什么羞人的话儿,赶忙快步随着鸳鸯去忙活。
从早上开始,两府上下几乎是忙碌了一整天,到了下午时分,眼看到了时辰,贾中快步走了进来。
“主子,轿子已经备好,可以前往西府了。”
贾琮点了点头,随后便是出了门,前厅的来客尽皆道喜,贾琮招呼一声便是奔着前院儿而去。
前院儿中,属于贾琮这个冠军侯的仪仗哪怕已经缩减了许多,可依旧有一二百人。
陆风将马儿牵了过来,贾琮翻身上马,随后礼乐之声响起,整个仪仗队伍则是浩浩荡荡朝着西府而去。
出了东府大门,直接从西府的正门进入。
西府许久未曾开启的大门敞开,向内的仪门、内仪门,一直到荣禧堂一路畅通。
整个长长的甬道左右,尽皆有西府的奴仆分列相迎,所有人尽皆手中持着大红灯笼,贾琮所过之处,众人便会齐声大喊一些诸如‘鸾凤和鸣’之类讨喜的话儿。
贾中引着一众内侍,抬着早已经备好的喜钱几乎是洒了一路!
毕竟是纳妾,所以省略了很多礼仪,因此,贾琮一路来到荣禧堂之内,随后朝着高塌之上的两位老太太拜倒说道,“两位老祖宗,孙儿来迎亲了。”
“好好好!”贾母欢喜的瞧着这个孙儿,脸上满是笑意,“凤丫头,还不快将你兄弟扶起来,今儿个大喜的日子,拜我们这些老婆子做什么。”
甄家老夫人则是站起身来,直接走到贾琮的身前,“琮哥儿,老身知晓,对于这一份婚约你并不算欢喜,老婆子也承认,此事我有些算计。可是,无论如何,从今日开始,我那孙女便交给到你手上了,从此刻起,她便不再是甄家之女,而是贾家之妇。”
“只希望你莫要将我老婆子的一些错处,怪责到她的身上,既然相合,也终究是你们的缘分,希望你看在老婆子颜面上,多疼爱我那孙女几分。”
甄老太太说着,泪流满面,“暮凝是我小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