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贾政的模样,听着贾琮的话,魏杞哪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贾家果然威风,是欺负我这徒儿无依无靠不成?好、好、好!贾存周,之前我魏子真还以为你有一番清名,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今日,我魏子真便与你贾存周割袍断义!”
“琮哥儿你们贾府不护着,他还有我这个师尊,轮不到你们贾府摆布!”
“你们贾府国公门第,四王八公好大的威风,可是,我魏子真哪怕只是六品的官身,也未必就惧了你们贾家!”
“今日,本官就算是敲了那登闻鼓,将这官司打到御前,也绝不跟你们贾府罢休!”
“送一个小三元的秀才去戍边,本官倒是要看看,你们贾府有多大威能,能扛得住天下悠悠之口,有何本事能够压得住这满天下士子口舌!”
“徒儿,站起来,你就在为师这府上,为师就算拼了这官身不要,倒要看看哪个敢让我魏子真的徒儿去戍边!”
“来人、送客!将那些物事,给本官扔出门外,我魏子真受不起他们贾府的礼!”
一番话说的贾政脸色涨红、无言以对,若是有条白绫,贾政真想直接将自个儿挂上去算了,魏子真这是一遭,而且他几乎已经预料到了,他贾政绝对会成为满朝文武的笑话!
魏杞的爱护,让贾琮心中流过一股暖流。也许,当初拜师之时,魏杞未尝没有其他谋算,可拜师之后,魏杞将自己当成子侄一般看待,而现在,更是为了他不顾一切,哪怕对上贾府甚至四王八公也要护着徒儿。
贾琮站起身将魏杞扶住,而后感动说道,“师尊护持之心,徒儿如何能不明白。可是,徒儿终归出身贾府,身上有着国公血脉,如今国朝有难,徒儿焉能退缩!府上两位老爷已经上了春秋,若是远赴数千里戍边,便是徒儿不孝。”
“两位兄长虽聪颖,却不知军事,并且琏二哥身子太弱、宝二哥有些癔症,身为兄弟如何能不站出来?”
“在其下,便尽皆是幼子!算来算去,也只有徒儿最为合适。所以,这戍边之事,并非府中亲长压迫,而是徒儿主动要去的。”
“徒儿不惧远行、不惧刀枪,甚至不惧马革裹尸!可是,却唯独让师尊一腔心血白费,故徒儿心中羞愧不已!”
“然,自古忠孝难全!大敌犯边,徒儿身为大乾男儿,自该顶天立地,也要让人看到师尊的徒儿,并非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怕到了战场上徒儿也不会坠了师尊威风,只是恐此一去,便不能在师尊面前尽孝。”
“另则,徒儿虽没有勇冠三军之能,却也有几分勇武,哪怕是战场之上,也自保无虞,师尊无需为徒儿忧心!待得三两年徒儿归来,再来师尊膝下尽孝。因此,请师尊不必为难二叔,准许徒儿前去。”
“在家中,二叔已经一力护持,为此还恶了二太太,身为子侄,如何能让二叔难做...”
贾琮一番话让魏杞泪流满面,他这个徒儿,太过懂事、太过忠义!贾琮在贾府的地位如何他焉能不知?可是自己这徒儿没有丝毫怨恨,依旧是一片赤子之心!
“好,好孩儿,既然你心意已定,师尊不阻你!你既要去,师尊也会助你。师尊虽是微末官吏,却也有同年、同乡,师尊会请托众人,让他们有军中相识者,代师尊护持你!”
“徒儿谢师尊!此去不能膝下尽孝,徒儿心中难安!家中有一子侄,乃是二叔早夭之子遗腹子贾兰,其母乃是当年国子监祭酒之女,兰儿虽是幼童却年少好学极为刻苦,待徒儿离去,会让兰儿时常代徒儿来拜访,全此师徒情谊。”
魏杞紧紧地攥着贾琮的手臂,却是微微摇头,“不必了,师尊有你这一个徒儿便足够,其余所谓俊杰也未必入的师尊之眼,师尊不求其他,只求徒儿你能够安然归来,便已心满意足!不过,徒儿既然开口,你那子侄若是有学问不明,亦可上门拜访,看在徒儿颜面上,师尊定会好生指点!”
“徒儿拜谢师尊!”贾琮再度伏地叩拜。
当贾琮走出厅堂,见贾政在门口站着痛哭流涕!刚才贾琮的话他听得真切,自己这个侄儿被阖府推出去送死,没有埋怨,反而殷切相劝,甚至还给魏杞推荐了兰儿,这显然是怕自己回不来,再给府上培养一个读书的种子。
这阖府上下,以后真的无颜面对琮哥儿了。
“二叔,咱们回去吧!”
贾政怔怔的看了贾琮一眼,却是长叹一声、满心苦涩。
回府之后,贾琮直接回到自己院落,贾政进了荣禧堂却发现贾母竟是在高塌上坐着,显然是在等着。
一旁王氏、邢夫人、王熙凤、李纨尽皆左右侍候。
“老二,如何!”见到贾政进门,贾母急声相问,她比贾政等人更清楚这些文人的厉害,杀人不用刀,一条笔杆子能让人遗臭万年,若是魏杞这一关过不去,那事情便遭了。
贾政有些苦涩的将魏杞府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一番,老太太泪流满面,邢夫人悲戚不已,李纨、王熙凤满面动容。
贾政沉默片刻,随后转头对李纨说道,“珠哥儿媳妇儿,今儿个琮哥儿提及,让兰儿帮忙在师尊膝下尽孝两年,子真虽然拒了,不过却也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