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一阵铜锣的声音传来,那些经过云舒填鸭式培训的账房先生,个个精神抖索的入了场。
桌椅一溜摆开,一个账房手里发个A4大小的笔记本和一根秀丽毛笔,坐在桌子上记录。
身旁还配着一个精明的妇人,她的身边也摆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是刷洗干净的碗筷。
在她的身后就是那散发着勾魂夺魄香味的部队火锅。
天渐渐黑了下来,打麦场的四周点燃了无数根的火把,把这里的一切都照的纤毫毕现。
这里不光有那牛犇的私兵,还有这里原先的佃户、家奴,再加上家眷亲属,差不多有三千多人。
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的人并不是寨子里的全部人。
有一部分人昨晚看情况不对直接躲了起来,时间太短,根本不能一个一个的排查,只能有多少算多少了。
人心惶惶,所有人抱头蹲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时代,战败的后果只有重新换个新主人或被新主人屠城…
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什么,对方手里那种能炸毁房屋,制造小型地动的武器让他们生不起一点反抗之心…
阿大拿着云舒给的小喇叭,嗓门洪亮的对着眼前挤挤挨挨的黑脑袋大吼。
“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到这边的账房先生跟前领碗筷…”
“排好队,不准拥挤、争抢…一经发现,立马逐出队伍!取消他的晚饭资格…”
“所有人在领碗筷之前,要对账房先生报上自己的姓名、年龄、家庭成员有几人,分别是谁,以及自己擅长做的事情…”
“比如擅长种田、打猎、木工、砖瓦工、打铁工等等,只要是你能干会干的都可以报上来!”
“男人排左边三排,女人和孩子站在右边两排…”
“咱们的人先来个示范,大家看好了…”
…
阿大吼完就把手里的喇叭递给了他身边已经排好的一支队伍。
这支队伍是由猎户村的半大小子们组成的队伍,平均年龄不超过十三岁。
排在最前排的是胡二狗,也是这群孩子里面最大的人。
他接过阿大手里的喇叭,声音颤抖的说道:“俺叫胡二狗,今年十三岁,家有十一口人…”
“分别是俺爷、俺奶、俺爸、俺爸、俺叔、俺婶、俺大哥、俺二哥…”
二狗俺了一大堆,云舒差点被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阿大在那些账房先生后面弄了一个台子,上面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是煮的冒泡的部队火锅。
云舒一家四口就坐在台子上面,火锅与下面摆着的二十口大铁锅里的东西一模一样。
台下左右摆了好几桌,云舒新收的五个丫环和猎户村的胡里长,以及阿大、胡阿七等猎户里的人都坐在这里。
护卫队的人也早就轮换着吃饱了,此时正精神饱满的在这边维持纪律。
“俺擅长打猎、跟阿七公学了点拳脚功夫,还会硝制毛皮…”
胡二狗越说声音越抖,最后声音抖的都不成样子了。
“好小子不错!下一个…”
阿大大笑着拍了一把胡二狗的肩膀,把他拍了一个趔趄。
排在后面的胡秋长着一双灵目,拿过喇叭,声音很稳。
“俺叫胡秋,今年十岁,家有七口人…俺擅长…烧火…”
噗…
云舒直接笑喷。
这小子表面上稳得一批,一到特长这里就卡壳了,最后更是憋出一个烧火来。
打麦场上隐隐传来哄笑声,不过有了两个例子,大家也知道等会儿该怎么做了。
“都听明白了吗?”
阿大拿着喇叭大吼。
“明白了…”
打麦场上稀稀拉拉的应和着,“快开始吧…”
“现在开始…”
阿大一声令下,打麦场上的人立马动了起来,争先恐后的想抢占第一个位置。
那什么火锅香的很,他们的口水都兜不住了…
阿毛原本是这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户,每天幸幸苦苦的种田,一刻也不敢放松,一家人就差长在田地里了。
可是每年收获的粮食有一大半都被官府收走了,留给他们嚼用的粮食不足三成。
越收越高的赋税,再加上这些年年景不好,粮食越收越少,能挺到今年的开春家里没有饿死人,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原本靠着向当地的地主富户租借粮食,也能熬到今年的秋收,可是这里却闹起了饥荒。
粮食的价格一天贵过一日,很快就涨到了老百姓吃不起的天价。
家里的粮食没了,偏偏去年新过门的大嫂又怀了孕…
阿毛记得那晚爹娘和大哥枯坐了一夜,大嫂流了一晚上的眼泪。
第二天,娘去抓了一副药…
大嫂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就这样没了…
阿毛心里的痛苦一点都不比他大哥少,那可是他期待了好几个月的侄子…
可是遇上这操蛋的世道,他们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后来为了活命他们一家人都卖给了牛家,成为牛家的家奴。
靠着全家卖身得到的粮食苟延残喘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