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山。
“阿衡,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见时衡独自回来,洛姬眉毛都拧成了川字。
“我让你去送只是个幌子,你应该不择手段粘着大小姐不放才对啊。她性子软,脸皮又薄,你真赖着不走,她肯定也不好意思硬要你离开。”
“你这孩子真是半点不随我,榆木脑袋,死脑筋!”
时衡冷着脸不说话,低头收拾石桌上的书卷。
洛姬一个人碎碎念念骂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便叉着腰过来,神神秘秘道:“阿衡,娘和你说真心话,没来修仙界之前,娘以为渠国的国都便是天底下最奢华的地方了,可来了这琉璃宗,才知道以前几十年都白活了,这才叫神仙住的地方呐!”
“难得这家大小姐出身显赫却不娇纵,好拿捏得很。你要是能和她成了好事,便算是琉璃宗的半个主人,三界最好的东西可都是你的!”
“等你混几年站稳脚跟了,她便反过来要看你脸色了,到时候你就算想要多添几个女人,也不是难事。”
“娘苦了一辈子,现在跟着你,也能多过几天好日子,是不是?”
她的这些话,和前世知道姜月家世后,对时衡所说的相差无几。
上一世时衡听了也就听了,甚至隐隐还觉得洛姬的某些话,有几分道理。
但这一回,他却觉得无比烦躁,脸上更是臊得慌。毣趣阅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出卖色相的面首小倌吗?!”时衡重重一摔书卷。
洛姬吓得一哆嗦,后退一步,又有些不服气,“面首小倌怎么了?你还别看不起,要是能做大小姐的入幕之宾,哪怕她只把你当个玩意儿暂时取乐,也够你一辈子吃用了!”
“什么尊严,什么脸面,能值几两钱?我要是讲究那些,还能把你养大?!”
哪怕时衡现在已是灵墟山名义上的家主了,在洛姬看来,那个山头都被炸平,院落屋舍全都会摧毁的破烂宗门,根本给不了她想要的富贵生活。
看眼洛姬又要开始哭闹,时衡不胜其烦,怒道:“够了!!”
他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重重放在桌上:“考核在即,我最近要专心修炼,你不适合再住在玉春山。”
“我在西外院还有一间房,从今天起,你就去那住,不要再来打扰我!”
他当真动了怒气,俊美斯文的脸上尽显凶气,周身荡开一股压不住的魔道气息。
洛姬虽然不懂修炼,但也知道面前的儿子陡然间危险性高了不少,把到嘴边的哭嚎咽了下去,又将眼角的泪珠干脆抹掉。毣趣阅
“走就走,来了这仙山宝地,我就不信还能饿死自己!”
她转身就去收拾行李,叮铃哐啷,发泄怒气一般,将所有能看到的值钱的东西,不管用不用得上,通通收进了之前时衡给她的收纳袋中。
甚至,把姜月早上带来的食盒也塞了进去。
“等你那了不起的考核结束以后,别忘了去给你娘收尸!”
洛姬恨恨丢下一句,将令牌一拿,扭着身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走后,时衡怒气翻涌,身上的魔道气息更不受抑制地散发出来。
原本清澈澄明的琥珀色眸子,渐渐染上了鬼魅的血红。
一缕黑色的魔气刚要飘出洞口,禁制便从里面落下,隔绝了与外界的交汇。
……
内门考核在即,所有外门弟子,但凡踏入金丹境界,无一不是在为了内门考核做着准备。
这段日子,丹药课和武技实训也接连开了课,姜月恨不得把一个时辰都给掰成两个用,好在每回学到崩溃,都有裴衍陪着她,带她缕清知识脉络,圈出要点。
时衡一直没有露面,他有丧假在身,可以不用出席。
兵荒马乱的备考中,姜月倒也并未在意。
终于,万众瞩目的内门考核之日,到来了。
一大早,东方刚飘起鱼肚白,仙气缥缈的琉璃宗便热闹了起来。
“算卦算卦,五灵石一次,算一次就送考核幸运符~”
“卖灵药水喽,喝了耳聪目明强身健体,考核通过率百分之九十!”
“卖包子!吃了我的肉包子,包你明天就做内门大弟子!”
作为琉璃宗少有的不受严格规矩礼法约束的日子,外门道场旁的广场上支起了许多小摊,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
这般盛事,似乎让因灵墟山一役而笼罩在琉璃宗上空的阴云,都消散不少。
每年考核,除却当届应考的弟子外,还会吸引不少内外门弟子前来观摩,不少人带着瓜子零食早早来占位,生怕来晚了没有好位置。
辰时一到,开考浑厚的钟声响起。
所有报名应考的外门弟子,心潮都随之澎湃。
外门道场之外,随着灵力涌动,一座大桥在阵法催动之下,缓缓浮现在所有外门弟子的面前。
“玉衡桥开启,欲入内门者,登桥!”广厄道人高声道。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桥上,不少弟子都跃跃欲试。
玉衡桥之上自成空间,每走过五级台阶,便有一重平台考验。
唯有带着不败之心,登上台阶,闯过考验,方才能够向上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