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刚刚放亮,外门演武场上,已经有着几个弟子在埋头洒扫,同时检查各个阵基是否稳定。
这是杂役弟子每日晨起的第一个任务,没有人能够偷懒。
“师兄好!”从一侧入口,几个外门弟子说笑着走了进来,不少杂役弟子见状,都停下手中劳作,纷纷恭敬行礼。
仙门等级森严,内门高于外门,而外门又高于杂役,碰见高级别的宗内弟子,无论进门年数、年纪大小,都要尊称对方一声师兄师姐。
一众杂役弟子之中,唯有时衡依旧是在不紧不慢地打扫。
“你是瞎了吗?”见状,几个外门弟子之中,为首那人脸色一沉,道:“见到师兄,连个招呼都不知道打?”
“我有任务在身,不便拖延。”时衡看了对方一眼,不过是一个炼气中期的外门弟子罢了,放在以往,他看都懒得看一眼。
“好你个野种,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侥幸进了一次玄级大殿,就能飞上枝头了吧?”那为首弟子脸色一沉,看着时衡直接叫骂道。
见到这般架势,其他杂役弟子都是纷纷后退了几步,生怕引火烧身。
时衡握着扫把的手陡然紧了几分。
野种。他生平最憎恶的两个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卑微的出身。
他并不认识这几人,但听对方的话,显然是时骏声派来的,而并非只是巧合。
“来,让师兄教一教你,见到师兄该怎么行礼。”那人见时衡没有言语,更是肆意一笑,直接出手,掌风强劲,朝着时衡打了过来。
时衡心头憋闷,却只能闪身避开。
因为炼化天珠失败,他的体内伤势过重,虽然脑海之中心法无数,却难以找到自己身体可以重新修行的法门。
就连前世他引以为傲的夺天诀,此时更是因为一处关键经络的受损,而根本无法修行。
这几天下来,他还是只能保持着炼气初期的修为,再难突破。
而面前这几人,却都是炼气中期的老弟子了。
若是硬碰硬,他只会自讨苦吃。
“师兄开恩指点你,你还敢躲?”见时衡闪躲,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不怀好意的眼神,将他围困在了中间。
“给我跪下,恭恭敬敬磕几个响头,才是尊敬师兄!”为首弟子狞笑一声,一拳悍然打在了时衡的胸口。毣趣阅
时衡接连倒退几步,吐出一口鲜血来。
那弟子并不在意,只不屑道:“都说你是时家流落在外的野种天才,怎么这么不经打?莫非是看不起师兄,故意放水?”
说罢,他再度出拳,朝着时衡的面门而来。
时衡尝试着调动体内灵力,却只感觉到一阵灼热的痛苦感从丹田深处涌起,又喷出一口血来,让他无力反抗。
迅猛拳风凌厉而来,时衡躲闪不及,认命般闭上眼。
但等了许久,这一拳,却始终没落到他的脸上。
时衡睁开眼,一个缁衣少年挡在自己面前,一只手将那拳头用力扣住,在对方发出惨叫的同时,反手将其逼退。
“什么人?”那为首弟子手腕吃痛,退后几步,定睛朝着来人看了过来。
裴衍长身玉立,冷脸不语。
秾丽朝阳撒在他的身上,未曾分走他丝毫耀眼。
“是你?那个魔修!”
为首弟子眼底闪过一丝惊慌,道:“你怎么能接下我这一拳,难道你的修为没废掉?”
如果废了修为,这才几天,裴衍难道就可以和他一战了?
如果没有废掉修为,他岂不还是一个魔头?
裴衍冷嗤一声:“我的修为若是没废,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为首弟子脸色一白,咬牙道:“果然还是魔修做派,今天大小姐不在,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他口中说得厉害,但并未着急出手,而是和周边几人对视一眼。
“裴衍,你初入宗门,就如此不敬师兄,我等不能容你放肆!”几人冠冕堂皇地喊出一句,竟然是同时出手,朝着裴衍杀来。
裴衍目光一寒,心底涌起一股杀意。
在他的丹田之中,那一枚茧,似乎是微微颤动了一下。
哪怕是魔道修为被废,但心魔带来的影响,并非仅仅是修为而已。
面对三人的围攻,裴衍并未惊慌,他摆出迎敌架势,气劲浑厚,独自面对三人,竟然是不落下风。
在他的身体周围,淡青色的灵力漫溢而出,仿佛是凝聚成了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光,威力不凡。
“练气中期?!”
三人围攻裴衍不成,见裴衍已能炼气化甲,这才意识到他竟然是已经踏入了炼气中期。
“看他的气息,是霸下诀?!”
“他竟然得到了地级功法!”
天玑楼之中的事情,这几人无从知晓,但由于霸下诀的属性过于特殊,以聚气成青色铠甲为特征,故而较为容易辨别。
“不可能,即便是霸下诀,他也不可能一夜之间踏入炼气中期!”为首弟子冷汗涔涔,目光闪烁一下,惊呼道:“他一定是又修行了魔道法门,才会如此进步神速!”
“既然是魔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