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常1样,清晨起床的罗伯斯庇尔,将自己花费3天3夜写完的讲演稿,又重新校对了1遍。
依照塔里安,富歇等人在议员中的不堪描述,那将是1份“阴险恶毒的报告”,是准备用来对付国民公会、两委员会的“罪犯”和“贪腐受贿份子”,以及为共和国立下汗马功劳的“丹东派将军”。
随后,罗伯斯庇尔还花时间整理了1遍出行时的仪容,包括紫色的大领结与1袭宝蓝色的外套,并在心爱的银色假发上面多扑1道香粉。接着,他随手喝掉杯子里最后1口咖啡,于是就出门了。
木匠杜普莱的家位于圣奥诺雷街,这里距离国民公会比较近,通常不可腐蚀者只需步行78分钟即可。不过,基于圣鞠斯特等人的劝告,罗伯斯庇尔今天选择乘坐马车赶赴杜伊勒里宫。
临近上午9点的时候,巴黎市区的气温从拂晓时分的20度不到,持续将攀升到35摄氏度,而且天空中始终积压着低沉的乌云。
上午8点半左右,头戴假发,身穿紫色大领结,宝蓝色外套,和1双黑色高跟鞋的罗伯斯庇尔,已经出现在杜伊勒里宫的大台阶上。
此刻,围在大厅周围的新宽容派议员,诸如塔里安、梅尔兰、勒让德尔等人并没有像往常1般选择避让,而是默默注视着他们最恐怖的敌人,来自阿拉斯的马克西姆-罗伯斯庇尔。
这是瘦小的人,宽阔的额头上稀疏地覆盖有仔细地抹了粉的卷发;他闪亮的绿眼睛近视得非常厉害,从而使他的额头分外的苍白;他的鼻梁稍微有些粗,加上他时不时撅起的嘴巴,使得他的方脸给人1种极度刻薄的印象。
塔里安对身边的战友们,4无忌惮的说:“快来看看,他的脸长得就像1只恶毒的猫!”
“记住了,这是1只喝着人血的猫。”勒让德尔补充说。
他们两人的对话,引得众人好1阵的哄笑开。
守在门口的圣鞠斯特对此充耳不闻,他快步的上前迎接,并提醒自己的导师能再去1次“绿厅”,在救国委员会的大办公室说服两委员会的激进派委员,务必服从他们的爱国之心,继而再度团结起来,反击新宽容派和“丹东的将军”,颠覆共和国的阴谋。
然而,罗伯斯庇尔在救国委员会的发言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性格暴躁的科洛-德布瓦打断,继而怒怼起来。
他反唇相讥说道:“阴谋?谁的阴谋,我只是看到你的阴谋。最近两个月你处决的人数,比过去两年内的人还要多!”
罗伯斯庇尔1脸惊愕之色的反问道:“是,是我处决的?”
俾约-瓦伦起身站在德布瓦的身边,他手指昔日委员会的老大,毫无遮掩的谩骂道:“对,就是你处决的!从马拉、布里索、埃贝尔到丹东,都是你下达的处决令!你连救过自己的那些恩人都敢杀害,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是第1次,拥有国家最高权力的委员们在会议场合将马拉之死,归咎于罗伯斯庇尔的头上。瓦伦的这1举动促使兰代、卡尔诺与康邦等人也纷纷站起来响应。
“你那所谓的公正!所谓的法律!所谓的法庭!只是为你个人独-裁服务!”
“你只是委员会的1员,却把自己精心挑选的部下安排在所有关键岗位!”
“你就是独-裁者的派头,必须无条件将权力归还给委员会!”
……
1旁的圣鞠斯特急忙上前护驾,他对着众人大声责问道:“你们是不是变成温和派了?”
这是赤裸裸的死亡威胁。自从丹东领导的宽容派灭亡之后,所谓的“温和派”就是那些走上断头台的囚犯们诸多罪名中,最严重的1种指控。
兰代随即反唇相讥道:“跟你们两个杀人犯比,1只疯狗都算是温和了。”
圣鞠斯特威胁道:“兰代,你会为你今过的话后悔的!”
此时的兰代表现出1副无所畏惧的表情,他说:“我唯1后悔的就是没能更早说出口!”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数月前,革-命法庭审判投敌卖国的宽容派时,兰代出具的伪证让丹东,德穆兰等人最终登上断头台,而自己却能进入救国委员会任职。
瓦伦和德布瓦相视1眼,异口同声的表述道:“圣鞠斯特,跟你和罗伯斯庇尔相比,即便是刽子手和屠夫都成了仁慈的天使。”
听到这里,拙于辩论的罗伯斯庇尔很是气愤的转身离去,圣鞠斯特也紧随其后。如今他们已经不再指望救国委员会与自己同心同德了,所以革-命领袖决心执行第2套备选方案,依靠国民公会的集体决议。
尽管遭遇了首场挫折,但罗伯斯庇尔依然相信自己的“精彩讲演”,势必会打动那些正直的人民代表,让群情激奋的正义力量去讨伐委员会的叛徒们。
坐在轮椅上库东刚才因为有事出去了1会儿,此时再刚回到大会议室,他仅看到罗伯斯庇尔和圣鞠斯特双双离开的背影。但很快就从巴雷尔嘴边,库东了解到双方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