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眼下,在结束一天例行而短暂的会议后,安德鲁将布鲁斯上尉单独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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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对这位城市治安官说:“你待会就去告诉德尔福区长,以里尔区政-府的名义,派出城市自卫队,清理一下盘踞在城西埃姆村的贵族流亡分子。记住了,你的和你的人都不要参与,治安委员会很可能在警局里面安插有卧底。”
鉴于自己的军职,安德鲁很少与作为地方官员的德尔福见面,基本上都是通过布鲁斯上尉来传达信息,发布指令。
没错,是上级对下级的指令。自打安德鲁将德尔福从生与死的边缘拽拉回来后,这位里尔区长就唯安德鲁上校马首是瞻。
而作为回报,安德鲁同样亲口允诺德尔福,自己会在今年,让这位里尔区长有机会问鼎诺尔省省长的宝座。
“怎么清理?”布鲁斯随口问道。
安德鲁说:“最好是让流亡者自行离开就行了,至于那些被劝返过,但依然不愿离开的人,就不用管他们了。”
布鲁斯补了一句:“有告密者?还是……”
安德鲁点点头,说:“是的,巴黎那边传来消息,治安委员会已经派了专员来到里尔,专职侦缉埃姆村里面,那些反对共和的逃亡者。一旦被他们发现,通常会直接丢到卡拜政治监狱。”
事实上,处理埃姆村的事情,也是安德鲁向皮什格鲁的一种示好举动。荒废多年的埃姆村之所以能再度繁荣起来,就是北方军团默许来自里昂、波尔多、南特等地流亡者,在此建立了一个临时庇护所。
自从安德鲁与皮什格鲁达成一系列政治妥协后,这位军团司令官爽快的将塞纳蒙上尉,以及两个炮兵连队,划归到安德鲁的麾下。
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份太过敏感,安德鲁也许会直接动用宪兵营,将流亡贵族驱除到国境线以北,待到热月结束之后。
城市治安官感觉于心不忍,他问道:“你让城市自卫队将流亡者驱逐出这个临时庇护所,那他们今后的生活怎么办?”
“夜莺会想办法的。她告诉我希望进一步扩充力量,增加组织里面的新鲜血液。”
安德鲁嘴里的夜莺,就是布隆夫人的代号。自从拿捏到对方的软肋后,他就没打算处理掉这位女间谍,而是让她继续为自己效力。
作为一种残忍的效忠方式,布隆夫人必须用火红的烙铁来自毁容貌,此外她还要改变声带,以防范被熟人看出破绽。
不过,这种惨绝人寰的自残方式也带来了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改头换面的布隆夫人可以自由前往杜埃城,与女儿玛丽相认。至于布隆夫人编撰什么样的传奇故事,还不是驾轻就熟的一件事情。
这种与“毒蝎美人”还算默契的合作,安德鲁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还是先熬过下一场战役,以及下下个月的热月政变再说。
前脚打发走了布鲁斯,安德鲁后脚就看到了到任的炮兵指挥官塞纳蒙上尉在用手指敲打着敞开着的房门。
“请进吧,我的朋友!”安德鲁微笑着迎上前,将大自己三岁的塞纳蒙请进来。此时,守在走廊上的一名卫兵顺势将房门关上。
应该说,这塞纳蒙前日来军营里报到后,第一次主动来找安德鲁。这两个儿时的小伙伴,相识到现在差不多有十七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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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从酒柜里,拿出一杯产自阿尔萨斯的白葡萄酒,斟入酒杯,递给了上尉,然后两人一同举杯痛饮。
“我的朋友,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偷吃了为巴斯通主教准备的鹅肝酱。哈哈,可怜的特蕾莎嬷嬷气得上蹿下跳。不过我们也很倒霉,居然被胆小的小汉克出卖了,结果两人一同罚站了一整天。
……还有一次,你突发奇想,带我去跑到德米拉侯爵的地窖里偷喝雷司令酒,因为担心被家里人发现,结果躲在地窖整整一天一夜,最后还是你的母亲提着油灯,在一个空酒桶里找到了我们。
……哈哈,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而又让人难忘啊!在你离开斯特拉斯堡,前往你父亲老塞纳蒙将军主持的梅斯炮兵学校之前,你就是我安德鲁唯一的朋友。好吧,那个曾经出卖过我们的汉克也可以算半个。
……另外,我在外交学院结交了一个不错的朋友,他叫克莱门斯·文策尔·冯·梅特涅,没错,是一个来自德意志科布伦茨的贵族。或许我下次与梅特涅再度见面时,将是对手与敌人。”
安德鲁一边为感慨逝去的童年时光,一边不停的拿起酒瓶,为儿时同伴与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倒入酒水。
“抱歉!安德鲁,我……”塞纳蒙站起来,激动他一时语噎。
安德鲁摆了摆手,微笑着安抚说:“我知道,我知道。身处这个集体疯狂的时代,我们都需要学会自保。你父亲做得很对,身为曾是贵族一员的我们,在没有获得足够的力量之前,不要与其他说德语的贵族子弟交往,从而避免来自巴黎激进分子的无端猜疑。
没错,我也是同样如此。在外交学院的大广场上,我公开放弃了男爵的继承权和所有贵族年金,主动参加斯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