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乎奢侈,以抱圣人之乐。”这便是说他矫饰欺人了。
然而司羡从善如流,道:“明日神官前来,孤定着白袍。”
白袍又算什么,若能让此次会盟顺利,披麻戴孝他也当得。
此女似是看他还算听劝,随后指点了几句他的琴艺。
《永宁大曲》是司羡的保留曲目,哪里弹得好、哪里弹得不好,他自己一清二楚,纵然日久没练,但聊上两句、投其所好还是可以的,故而室内气氛还算和谐。
不过两位神官也只在此处待了半个时辰,一到酉时,二人便说还要回去打坐练功,十分干脆地离开了。
公孙明御和张胡、卫喜刚刚都在屋内,见神官们离开,三人都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司羡把神官们送出门去,目送着他们离开,直到二人的身影看不见了才回转到室内。
一进屋,公孙明御就迫不及待地问他道:“君上明日可真要着白袍?”
司羡一边往窗边去,一边道:“自然。”
“可……”一国之君怎能着白袍呢,那女子分明是在难为他们君上。
“怎么?你觉得我不该着白袍?”司羡拿起窗前被风翻乱了的书册捋了捋。
公孙明御道:“以君上之尊,自是要着玄衣,他们这么说难道不是挑衅之言?”
司羡随意地摆摆手道:“并非是什么大事,宣侯不是说瀚海以白色为尊么?”
“……”公孙明御回忆这三人,果然都是身着浅色服饰,便也说不出什么了。
“君上,那女神官喝了茶水。”几步之外的卫喜忽然出声道。
“当真?”司羡看向刚才二人的落座之处。
“真的。”
司羡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道:“看来这瀚海的神官也并非是铁板一块。”
只要投其所好,想来还是有机会攀一攀交情的。
随后的几日议和,各国虽然不像前几日那样吵的厉害,但对所议之事态度愈发慎重,经常是有人抛出一句话,在场之人许久都不接。
安侯一个唾沫一个钉,钉得北仇使臣眼睛发红,恨不得立刻把眼前这个宁国人砍了。不过有瀚海神官坐镇,他只是把一双拳头捏了又捏。
在场之人觉得情况还不错的恐怕只有司羡,他每日傍晚都请神官们指点琴技,自觉彼此间的交情也是突飞猛进。
其实这完全得益于他的聪慧。
为师者,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在自己的教授下,学生所学之事没有进步。而司羡,不仅天资聪颖,还十分听劝,不仅抚琴时着白袍,还是各种各样的白袍。
连公孙明御都会说:“君上,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
讨好之意也太明显了吧。
司羡哼笑一声,心道:可不就要明显么?
会盟一共十日,到了第七日傍晚,司羡像前几日一般照常去请三位神官。
前几日来的都是那年轻些的一男一女,司羡也就不指望那个岁数大的能一起来了,却没想到,今日一请,这人倒是也跟着来了。
司羡十分高兴,一见面便说了许多戴高帽的话,不料此人一开口却是:“宁国王君谬赞,老夫来此是来告辞的。”
“告辞?”这会盟可还没完呢!
此人道:“宫中事忙,有几桩急事需我速回,一会儿我便出发了。”
司羡看看他身后的女子,“那会盟之事?”
神官笑道:“王君莫急,他二人会留在此处,一直到会盟结束。”
这人虽然皮肉紧实,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但他一笑就有种慈眉善目之感,司羡一边觉得违和一边道:“那就有劳二位了。孤已备下了薄利一份,既然您今日便要离开,那孤即刻命人送来。”
这人推辞道:“路途千里,怕是不大方便啊。”
司羡早想到了这个,忙道:“不妨事,只是一件随身之物罢了。”
令他意外的是,他说完这话,眼前的这个神官竟没有再推辞。
很快,侍从便按司羡的意思将礼物拿来了,果然是个小小的盒子。
司羡为其介绍道:“这是我们宁国特有的一种矿石,覆粉于任何物体之上,都可以令水火不侵。”
矿石不过婴孩拳头大,上面刻着宁国的图腾,那年长的神官接过来笑道:”多谢宁国国君,老朽这就走了。“
司羡想说亲自送送他,不料几人走到门外,此人转身向剩下两位神官行了一礼后,踮脚腾跃了几步就消失不见了。
见此情景,公孙明御不禁睁大了眼睛:若他有这等本事,那真是能够上天入地了。
而神宫的另外两位神官似是对此情形习以为常,那女神官瞧见司羡的神情,淡淡地说了一句“进屋练琴吧”,随即转身进入了屋内。
司羡忽然有了一种上当的感觉——他这是真给自己找了个老师啊。
第八日,会盟进入倒计时,各国使臣心里那根弦都绷的紧紧的。
北仇使节甚至提出了和亲,但不过片刻就司羡驳斥了。他道:“本王的姐妹都已年过四旬,儿孙都不小了,本王的女儿也不过两三岁的稚龄,此时提和亲,难道不是强人所难?”
北仇使节道:“我们北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