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歌就是在等林九,见她进了院门,立刻迎上去道:“林姑娘,不知你这会儿可有空闲?”
林九先是看了眼正屋还关着的门,然后微笑着对她道:“嗯,有的。”
她的样子太娇美也太稚嫩,这样一看,吴歌心里就有几分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麻烦于她。
林九看出她神色中的迟疑,不由好奇问道:“你不是有事儿找我么?要不要去屋里说?”
吴歌听她这么问,又见她身上穿着依旧单薄,连忙将她引进自己的房内。
进了门,寒哥从凳子跳下来,拿着本小册子问自己的娘:“娘,这个字念什么啊?”
吴歌略扫了小册子一眼,指着上面的小画道:“不啻的啻,‘若教月下乘舟去,何啻风流到剡溪’。”
“哦。”寒哥点点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母亲,又好奇地看了看林九,就又乖乖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去了。
吴歌见他如此听话,慰藉地对林九笑一笑,而后直接开口道:“找林姑娘来是想问问姑娘孩子的事。”
“孩子的事?”林九听罢,不由微张开嘴,同时感觉面颊隐隐发烫。
吴歌看到她这副难为情的样子,立刻就意识到她会错意了,忙笑道:“嗐,我是说寒哥上学的事情!”
“寒哥上、上学的事情?哦!哦!”林九这才明白过来,不过脸上的尴尬之色也更深了。
吴歌看她的表情如此古灵精怪,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够了,林九的表情也恢复正常了,她便解释道:“您也知道我家,自从出了变故之后寒哥就没再去上私塾,这么些日子一直是我和他爹轮流教他。现在我们既然来了醉城安顿下来,他爹又想学做生意,那也就没那么多功夫教他了,所以我们夫妻想着是在这城里找个私塾先让他上着。”
“这个……”林九也没上过什么私塾,一时倒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她。
吴歌又道:“钱的事儿好说,之前我们夫妻省吃俭用,就是一直在给他攒上学的钱呢,只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来过醉城,也不知道这城里都是怎么样的,所以想让秦斋主托人给问问。”
原本这些话都该贾彦阳直接跟奉载玉说的,奈何他这几日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对方一举一动威压太足,都让他有些不敢开口。吴歌看他这样,心下无语,便自作主张找了林九,想让她给奉载玉传个话。
林九觉得这是小事儿,便答应了吴歌同奉载玉提一提。
只是要出屋门的时候,又听吴歌迟疑地问道:”那个易姑娘,可是跟我们一样也是从镜城来的?我总觉她有几分眼熟,应该是以前见过。”
“嗯,大概你们之前是见过的。“
林九之前跟她介绍过易洛,不过只简单地说是自己朋友,名字也特意说成是”洛易“,并没有说她来自哪里,但如今既然她问了,林九也没特意隐瞒。
吴歌夸道:“一看洛姑娘就和林姑娘你一样,都是大家闺秀。”
林九却如实道:“她是,我不是。”
吴歌以为她是谦虚,于是又笑着道:“你们都是,我看得出来!”
林九看她如此坚持,便也懒得辩驳,微微一笑随她去了。
她俩这边说完话,正屋的门也打开了,林九听到声音进去找奉载玉,却和大步向外走的衡谨碰了个正着。
奉载玉在屋内看见飞跑进来的林九,下意识地微张开胳膊拥住她,然后用灵力将大门关上。
“他怎么?怎么感觉急吼吼的?”林九在奉载玉怀里朝外瞅。
奉载玉笑着摇摇头道:“心乱了,自然要急。”
林九跟他心有灵犀,立刻意识到了他是什么意思,于是像只小狗一样用腰拱了拱他道:“那他准备怎么办?”
奉载玉却没直接回答,而是道:“他刚才是来同我说准备回瀚海的。”
林九追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同意了。”奉载玉表情无辜。
“那易洛怎么办?他这样的意思就是不管易洛了?明明是他把易洛带回来的。”林九觉得这人虎头蛇尾,讨厌得很。
奉载玉悠然道:“不过我告诉他,你我不久之后也要走了。”
“哦——”林九恍然大悟。
倘若衡谨果然不在意易洛,那大可以任由易洛一个人在这宅院里生活,反正这里面有贾家三口,还有这么多仆从,冻着饿着是不可能的。
但这也就和她以前锦衣玉食的大家闺秀生活彻底告别了。
所谓“大家闺秀”的身份尊贵,不仅仅是因为“闺秀”二字,更是因为前面的“大家”,如今她脱离了易家,此身份不复存在,那就等同于父母兄弟全无的孤女,一应吃喝全靠邻居接济。
即便生活尚可,可之后的婚姻呢?
“他是不是打算让贾氏夫妻接纳易洛?或者直接让他们把易洛当成妹妹?这样他就